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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石头蛋约有许砳砳四个拳头的大小,质地看似坚硬,密度应该也不小,但是它的重量却意外的轻。大概是长年累月在泉眼里受小水泡冲击,石头背面较为扁平,还微微有点内凹。 许砳砳所有所思,双手托起石蛋,放在小腹处比对了一下,石蛋的大小与他的腰腹粗细正好合贴。 许砳砳赶在日落前回到终南洞时,远远地就看见黑熊精在焦土地里锄着地。 许砳砳正担心被黑熊精追问去了哪里,恰好这时,从终南洞里响来擂鼓声。 咚隆,咚隆,咚隆——击鼓声粗旷雄浑,穿透力极强,响彻了整片焦土地。 黑大壮听到暮鼓三响,把锄头荷在肩上就急忙慌地赶回村,因此没有注意到身后紧赶过来的许砳砳。 暮色四合,终南洞的邻居尽都门户紧闭。 许砳砳回到十三号房,添柴加火,把泉眼里带回来的泉水烧开,配着冷硬干香的烤鳄鱼腿rou垫了下肚子,还有香甜的瓜果当饭后水果。 壁炉里的柴火还没有燃尽,许砳砳又添了新柴。人类对篝火似乎有某种自远古时期开始,延续至今的依赖感。坐在火堆旁,听着火舌“呲呲”舔着柴火,也莫名安心。 这是许砳砳来到妖怪村落的第二个晚上,显然比第一个晚上从容淡定了很多。 许砳砳对于十三号房的原住户并不了解,房子里没有留下太多生活气息,橱柜里只有几床白床单和一大堆长筒袜,袜子质量很好,而且弹性十足。 许砳砳把在泉眼里捡到的石头蛋装进长筒袜里,用带子捆住袜子的两头,将石头蛋系在腰上。 许砳砳庆幸自己穿越当天回校穿了校服,肥厚宽大的校服外套一拉,乍看不显怀,一摸肚子却能实实在在地摸到一颗硬邦邦的石头蛋。 许砳砳拿了一瓶源头水摆在床头边,躺在床上安心不少。 当晚,许砳砳深夜半梦半醒,直到夜深虫静时,窗外再度飘来悲戚苍凉的戏曲声。 许砳砳这一次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听见几句歌词,像痴女怨女的哀叹曲: “……哀也爱,爱也哀……” “……泪满腮……” 戏曲悠长苍凉,窗外骤然响起一片蛙声应和。夜里风大,窗帘的一角被风掀起又拍下,如此反复,在墙上抽得哗啦响。 许砳砳睡前锁门拉窗,忘记检查一下窗户没有关紧。他猜是窗户没有关严实,留着一条小缝,才让夜风有缝可钻。 许砳砳在黑暗中睁开眼,心烦意乱地起身要去关窗。 然而,许砳砳刚走到窗边就已经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屋内没有开灯,只壁炉里的余烬闪烁着最后的微弱火苗,室内依旧昏暗,可他却透过被风掀起的窗帘,看到外面的景象——室外灯火通明。 许砳砳身上的鸡皮疙瘩倒立发来了警告,他壮着胆子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看外面: 终南洞的锦簇繁花和深长小道全都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渔火点点倒映其间,横跨在水面上的木栈道连着几座小木屋…… 更诡异的是,窗外无风无波,他的窗帘却被夜风刮得呼啦作响。 许砳砳紧闭窗户,拉上窗帘,不敢再看,就老老实实重新躺回到床上。 他紧紧地闭着眼,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睁眼扭头去看,窗边正对的墙上和地面果然一片漆黑,透不过一星半点的光。 可屋里的窗帘明明又透又薄…… 一夜过去,许砳砳在撞钟声中醒了过来。 他下了床,第一时间拉开窗帘看看外面,午后的蔷薇花花团锦簇,隔着玻璃窗与他对望。 终南洞在日落之后消失,日出之时重现,许砳砳不确定自己昨晚是不是看到幻觉,但也只有幻觉可以解释得通这诡异的现象了。 许砳砳脑子很乱,想着去询问骆主任可能也得不到真实的答案,又会被搪塞过去,他拿不定主意,起床洗漱完毕,烧了水对付了一下早餐,才闲下来就听到骆主任来敲门。 “小同志,小同志欸……” 骆主任声声呼唤,许砳砳一打开门,就见骆主任脸上发窘,拿着手拐敲地面,说:“小同志欸,这事太过紧急,我必须得赶过来通知你。” 许砳砳心里咯噔,不明所以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骆主任佝着腰,拎起一张纸在许砳砳面前抖了抖,他叹气说:“是这样的,四娘作为我们终南洞的妇联工作者,她今早到我办公室投了实名举报信,要求我严肃处理你的问题……” 许砳砳:? 许砳砳记得唐四娘,李公豹口中“稍微”有点“极端”的雌权主义者。 他接过骆主任手中的信,信纸居中的大标题「代广大雌性讨石头精檄」尤为瞩目。 跳过开头的称呼,信中第一句就是—— 为保障村中雌性的安全,我代表广大雌性表示强烈谴责,并且要求把外来者石头精驱逐出终南洞!!! 三个感叹号力透纸背,许砳砳手一抖,觉得这封投诉信很烫手。 唐四娘逻辑缜密,阐述的理由也都很在理—— 石头精来历不明,来意不善,刚到终南洞的第二天即凑巧进入发情期,实属居心不良。再者石头精也并非是终南洞的落户居民,只是区区预备役,主任应把终南洞正式居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置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