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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赈灾钱粮大量亏空、江南爆发瘟疫、流民起义造反,他父亲被问罪斩首……都是在这一年。 故而这一年,他都在为今年夏天做准备。他父亲是今年江南地区科举的主考,他如今身在江南,而非京城,故而须得避嫌,无法像前世一样参加今年的科举。 但这也为他提供了些便利。他而今已然十八,按说已经到了能科举做官的岁数。可如今却又要赋闲在家三年,便多出了不少空余的时间。 他便同他父亲商议,平日闲来无事便随他去衙门做些杂事。他父亲应允后,他便能时常出入金陵府衙,接触到些卷宗和账目。到了他们外出巡查时,他也能随同一起。 至于与父亲同来的官员,谁管誊录,谁管账目,各自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摸清了个大概。 君怀琅清楚,前世暗害他父亲的人中,一定有他身边的官员。 平日里事务繁杂,他父亲定然无法一人解决,都是做好决策之后,分给众人落实。能让他父亲身陷贪墨的罪名,还能做得不露痕迹的,只有他身边这些帮他做事的官员能下得进手。 而这人能做下这些事,还没有后顾之忧,就是有某些京官在背后支撑了。 他要做的,就是在父亲身侧替他找到做这事的人,防住他,再寻出他背后的主使。 君怀琅目光放空,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远了。拂衣见他半天都没再动筷子,连忙问道:“少爷在看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燕子啁啾叫着,飞到了他的屋檐上。 君怀琅默不作声地收回了目光。 “啊,我看檐上来了只燕子。”君怀琅淡淡笑了笑,重新拿起筷子道。“它若要在那儿做窝,别赶它。今年雨多,让它在那儿避避。” 拂衣笑着哎了一声,点头应道:“少爷总这般好心。” 就在这时,有个小厮从外间跑了进来。 “少爷,沈少爷递了帖子,问少爷今儿有没有时间呢!”那小厮道。 君怀琅抬起头:“流风?他怎么来得这么早,今日休沐吗?” 小厮忙回道:“沈少爷是说今日书院休沐,他早起惯了,睡不着,便赶着今日天气好,早些来寻您,同您一起出去转转,吃顿酒。” 君怀琅不由得笑出声:“难怪这般积极,原是馋酒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道:“让流风在前厅稍候,我更衣了便来。” 那小厮领命退了下去。 拂衣便上前来伺候君怀琅洗漱更衣。 这沈流风是金陵知府的独子,不过说起来,也并不是知府的亲生儿子。 金陵城沈知府早年丧妻,之后便没有再娶。沈流风是他已故兄长的独子,便记在了知府名下,被他当亲生儿子抚养,如今年届二十,如今正在金陵城的临江书院读书。 去年,君怀琅与这沈流风相交,也是存了些私心的。当时他们初到金陵,君怀琅有意探查当地的地方官员,但辈分有别,便想着从金陵的世家子弟入手。 却没想到他们二人竟意外投缘,没接触多久,竟真成了朋友。 待君怀琅收拾停当,一路去了巡抚府的前厅时,便远远看见了厅里坐着的人。 那人身量高挑,一派凌风玉树之姿。他坐在厅中的椅上,正百无聊赖地看墙上的字画,见君怀琅来了,他站起身来,哗啦一声打开了扇子,慢条斯理地摇了摇。 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生在了那副棱角分明的脸上,颇有几分纨绔公子的风流相。 初见时,君怀琅见他身着绫罗锦绣,腰悬宝玉,便是连手里的折扇都是数百年前的名家古董,便也只当他是个纨绔公子。 之后才知,他已故的父亲当年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家财万贯,去世后的家当便又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沈知府对他又爱重,吃穿用度从不亏待,故而养得他虽瞧起来风流,实则耿直单纯得很。 “怀琅,你起得可够晚的。”他摇着扇子站起身,笑着开口道。“这般好的天气,不赶着快些出门,没准儿什么时候又要下雨了。” 君怀琅笑着道:“今日天晴,想必不会这么快。” 说着,他抬手引沈流风一同出门。 走到前厅门口,沈流风还不忘抬手,拿扇子指了指前厅墙上的画:“我瞧着这画一般,充当巡抚府的门面也太勉强了些。我那儿有几幅唐寅的真迹,瞧着挺合适,改日就给你送来。” 君怀琅笑着连忙拦住他:“你可别。家父若知我收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拿什么去给知府大人回礼?” 沈流风闻言不服气地嘀咕道:“那能值几个钱,需要回礼?” 君怀琅无奈地笑起来。 他在长安时只听闻江南商贾富贵泼天,称得上一句白玉为堂金作马,而今看来,果然是不假的。 “我也不懂什么书画,送来也是可惜了。”君怀琅含糊过去,同他一并上了马车。 一上车,沈流风便抱怨了起来:“今年是个什么鬼天气?刚开春,便要过梅雨了似的。我只觉浑身的骨头都要生霉斑了,却还要日日去读书。” 君怀琅闻言,恰让他想起了一件事。 沈流风读书的地方,正是临江书院。 前世,他为了查清父亲被冤的真相,他入朝之后,想方设法寻来了江南洪灾的卷宗,曾细细研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