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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萧凭不禁略一沉吟。

    萧凭领悟了。

    看来……然而……偏偏……

    总之肾宝发的是顺风,想必很快就会到货了。

    萧凭沉沉地叹了口气,决定体贴一点,看破不点破,抓紧转移话题。

    “雷哥,”于是他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权当是新年礼物了,我也会送你礼物的。”

    雷浮潮筷子一停,状若不感兴趣地问:“什么事?”

    萧凭小声说道:“我能不能发布一条表示我们已经初步和好了的微博?”

    他用这种半恳求的语气说话,雷浮潮听得心底一重。就算别人通通不确定、不了解,他当然确定、了解萧凭丝毫没有什么借力或者蹭关系网的意图。

    “我今天挂在热搜上,”雷浮潮将口吻柔和下来一丁点,提醒他说,“多半有人骂你。”

    “没关系,”萧凭眼睛一亮,“只要你同意就行。”

    “可以。”雷浮潮看了看他,说,“那是你的自由,你可以说任何实话,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萧凭长松了一口气,立刻执起手机敲敲打打,发微博去了。动作之迫不及待,使得雷浮潮险些没忍住泄出一声笑来。

    他咳嗽一声,抽出一张纸巾装着样子擦了擦嘴唇。

    ……

    重新上车去往传奇娱乐的路上,雷浮潮顺手买了一副红对联,在传奇门口下车时,隔着一条马路,他远远望见那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大门口蹲着两名颈挂小相机的记者,匆匆拿对联蒙了一下萧凭的脑袋嘱咐:“拿着,挡住脸。”

    尽管心里怀疑这样恐怕就更扎眼了,萧凭还是听话地照办了。

    雷浮潮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围巾拽高,与萧凭一起弓背猫腰鬼鬼祟祟地溜进公司里,才低声问前台:“怎么不管?”

    前台也小声回答:“这不是记者,是一个来闹事的人带来的朋友。先前吕哥把他带上楼了,他让他这两个朋友在外面等着。”

    雷浮潮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便挥手上楼去了。

    跨进电梯萧凭问他:“什么事?棘手吗?”

    “应该没什么。”小吕打来的电话中,雷浮潮听得也有点无奈,“有个酒吧歌手往传奇投了五六回带子,都被pass了,很不服气,想来亲自证明证明实力。”

    萧凭哑然失笑,说道:“很自信呀。”

    “水准比较高,”雷浮潮回他,“至少是能培养培养的水平。”

    萧凭一怔:“那为什么一直pass他?”

    “你说呢?”雷浮潮反问。

    电梯门开了,跟着雷浮潮七拐八绕地走进一个有音响的暗房间,萧凭看到小吕抱着胳膊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身边坐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寸头小青年。

    “雷哥。”一见到他们走进来,小吕连忙打招呼。

    “你好,我是雷浮潮。”雷浮潮开门见山地转向板寸头说,“要唱什么歌直接上去吧,我们给你放伴奏。”

    “徐江流。”板寸头坦坦然站起身,问,“我不能唱我自己的歌吗?”

    “今天不行,找一首情歌。”雷浮潮说。

    徐江流只好点了点头,倒也不废话,举步拿麦去了。

    他台风极稳,音准奇强,嗓音厚重中带一点沙哑,是无论如何都会有一定粉丝的款型,但听了一段主歌一段副歌后,就连萧凭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一曲完毕,徐江流缓缓从情绪中拔/出/来,劈头听见雷浮潮回应:“很有风格,你太有风格了,也很有水平。我建议你拿一把吉他,到网上去发一些民谣歌曲,再强调一下唱作人人设,积累大量人气之后慢慢地找愿意买单的甲方合作。”

    徐江流一脸诧异:“你的意思是我的水平不足以直接进传奇吗?”

    雷浮潮没正面回答,只说:“你恋爱顺利吗?”

    徐江流:“?”

    雷浮潮:“唱这种题材的歌时,除非爵士化,你最好是只心如死灰的舔狗。”

    萧凭被荔枝果汁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徐江流茫然地瞟了他一眼,随后就和雷浮潮开始了漫长的拉锯。

    徐江流:“为什么?”

    雷浮潮:“你是来追梦的吗?家里有矿只求享受音乐不求半点收成的那种?”

    徐江流:“不是,我想靠这行吃饭。”

    雷浮潮:“那就得考虑市场,那就舔。”

    徐江流:“非得舔吗?你觉得我水平究竟怎么样?”

    雷浮潮:“不赖,但是作为没有粉丝基础的新人,非舔不可,否则我建议你换一家公司。”

    徐江流:“(怅然若失地)我试过好几家公司,都被pass掉了。”

    雷浮潮:“舔吧。”

    徐江流:“非得舔吗?我觉得我很强。”

    雷浮潮:“我是古典乐指挥系出身,我也觉得我很强,有一年我穷得没钱去医院看病,胡总给我出示了一张工资单,我就在这里了。”

    萧凭:“……”

    徐江流:“好吧,我试试。怎么舔呢?”

    雷浮潮耐着性子给他举了个例子:“比方说你喜欢一个人,你挖空心思地每天对他好,但是他对你不屑一顾,骂你轻视你还绿你,你依然无怨无悔,直到被彻底甩掉还在独自唱悲伤的情歌怀念对方,这就是舔狗了。”

    徐江流想了想,评价道:“这也太不真实了,哪有这么犯贱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