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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凤喝了口茶,看着这满城从未间断的烟火,笑出了声。“影月,这要是在咱们北平,你喝酒没有躺着出去恐怕都不会放过你了。” 影月也跟着笑“是啊,咱北平人豪爽!这过年过节的,哪像京城的,一碟果子,一壶茶,几人围坐在一起,这要是放在咱们北平,那就是一坛子酒,喝完还有。”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夙凤看着窗外零零飘落的烟花。“或许,咱们这孤家寡人的,是该老婆孩子热炕头找个人过过日子了。”夙凤一拍桌子。“行了,我决定了!等以后咱们回了北平,由我这个做弟弟的做主,给你娶个媳妇儿。” 影月哈哈笑了起来。“那感情好啊!” “看你那色眯眯的样子。”夙凤跟着笑了两声。 直到千家万户的鞭炮声声声响起的时候,夙凤和影月在七王府门口放了一挂鞭炮。 新年了。 夙凤站在七王府的外面,听着声声爆竹停歇很久后,那些普通百姓家中的灯火依然在熊熊燃烧着。 一瞬间,凄苦涌上心头,哽得他胸口胀痛。 “万家灯火通明,却无一盏……是为我而留。”夙凤迷茫道。 他前面站着一个人,但是,夙凤瞧不见,半瞎看着这万家灯火都只能看见模糊的一片橙光,别提人了,即使看见了,他也会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因为,皇子都在宫中,要守岁。 容玉看着夙半瞎摸索着进了七王府,始终没有上去抱抱他,抱抱那个可恶却莫名让人心疼的夙凤。 顾樾的车马停在了街转角处,在那等了一会之后,才等到他家殿下。 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容玉给说到哑口无言。 “以后,咱们五王府晚上不需要灭灯,彻夜通明。”容玉上了马车,留顾樾一人坐在外面思索这一趟那个遭瘟的夙小侯爷又对他家殿下做了什么。 回了府,顾樾看着容玉亲自拿着蜡烛将每个房间的烛灯给点亮了。 然后叫来了所有人。“都给我好好看着!以后,每天晚上,我们五王府的烛灯不可以灭!知道了么?” 五王府的人齐齐应了声,容玉才青着脸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揉了揉气到发痛的眉心。 他都快被夙凤气疯了!本以为写了一长串跟他泾渭分明的信是抱到了什么大腿,结果,这些年,就将自己混成了这个样子。 早知道,当初在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他应该再回一趟京城,将他打断腿然后带走! 至少,不会让他生出今日这样的惆怅。 容玉揪着扇子,狠狠地看着那个扇穗,这心里,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特别难受。 “顾樾。” “殿下吩咐。”顾樾的影子立马印在了窗户上。 “去给我熬药。”容玉重重的放下扇子。 “殿下……心神不宁容易引起毒发。”顾樾在外面有些担心的提醒。 “去吧。” 容玉在书桌前小眯了片刻,听着开门的声音和那苦到反胃的味儿,睁开了眼睛。 “殿下,连太医都说了,这毒宜解不宜拖,这都多少年了。” “行了,别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嗡了。”容玉三两口喝完,放下碗,看了眼唠叨的顾樾。 顾樾无法。“你也别怪我念叨,打从去了塞外开始,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我是讨厌夙凤,但是,殿下,只要他能让你好起来,别说是把他脱光了送到你床上,就是你让他做你的五皇子妃我也是第一个布置你们的婚房的!” 容玉看了眼顾樾,从他那煽情的长篇大论中,很成功的抓住了重点。“你敢脱他衣服??” 顾樾有一瞬间茫然。“......” 这好像不是重点。 “殿下,我觉得……咱们应该讨论的不是这个。”顾樾艰难的想从容玉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带着抹nongnong的绿色的怀疑中抽出身来。 “你是不是起过这样的念头?”容玉刚喝完药,浑身正是难受的时候,听到顾樾这些话,较起劲来。 “没有!绝对没有!”顾樾心里苦。 “是么?”容玉看了眼顾樾。 “真没有!”顾樾险些被容玉逼问到崩溃,以死自证清白了。 “最好没有,把他送我床上可以,但是,衣服不可以脱。”容玉收回目光,很是严肃的跟顾樾说道。 “那自然……他的衣服只有殿下能脱。”顾樾满头是汗。 “嗯,下去吧,我休息了。”对这个回答,容玉是满意的。 走至床边,脱了外衣,躺了上去,自那天夙凤睡在这里之后,他便越发的喜欢在床上呆着了。 容玉将被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夙凤不过才睡了一晚,怎么……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容玉梦回当初北平侯府,嚣张跋扈的小侯爷将他给压在了身下,腼腆又霸道的说喜欢他。 北平风景甚好,冬天的雪,白遍整个北平。 缺德的夙小侯爷总喜欢抓一把雪往人衣服里面塞,正在梦中的容玉突然打了个寒颤,而梦里,夙小侯爷正扯着他的衣服,将一把雪贴着身塞到了他的胸口处。 容玉是在梦中活活被冰醒的,醒了之后,将放在枕头底下的扇子给抽了出来,放在心口的位置。 这是他多少个难熬的夜里,唯一的一点寄托和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