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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寓的楼下,崔砚秋看到不远处西装革履向自己方向走来的男人,觉得对方俊美的容貌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在两人擦肩而过时,崔砚秋抬头打量了对方一眼,对方也恰好在此时看向了他的方向。 哭肿了的金鱼眼与因熬夜满是血丝的红眼睛四目相对,场面一时非常尴尬。 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后两人瞬间扭头,电光火石间崔砚秋终于想起了对方是谁——正是他三试那天看到的围着楼转圈的怪人。 近看才发现对方不但长相英俊得毫无瑕疵,身高也足有185 ,只是一双眼睛却肿得几乎睁不开,给他的认人平添难度。 结合上一次的经历,崔砚秋觉得对方的行为有了解释,恐怕是哪个自己的粉丝吧,所以到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怀念自己? 崔砚秋回头看对方一眼,却看到对方已经径直走了。 东西收拾的很快,在临别时,崔砚秋回头看看这间住了几年的公寓,将大门连同崔庭石的过往锁在身后。 准备离开时,崔庭石余光却看到门前装牛奶的箱子似乎有些奇怪。 一张牛皮纸的一角透过牛奶箱的缝隙露了出来,他打开箱子,就看到其中堆着满满当当十几封信。 崔砚秋拿出一封信看了看,看到信封上写着“爱豆崔庭石亲启”几个字。 竟然有人在自己死后给自己写了这么多信吗?崔砚秋有些惊讶。 看字迹出自男人的手笔,或许就是刚离开的那个人写的? 崔砚秋考虑片刻,将信都仔细地收到背包里,转身离去。 在回程的路上崔砚秋忽然想起,其实在几年前,他曾与一个人有过近两年的书信交流,只是可惜后来断了联系。 刚认识时他的笔友才高二,还是一个略显迷茫的少年,而断开联系时对方已经临近高考了。 他当时搬了一次家,将自己的新地址写在信中寄给了对方,却没在新家收到过对方的回信。 后来他去老宅问过,在他搬走后没两天,对方曾寄给他一封信,只是他去问询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那封信就那么遗失了。 后来无论是哪个地址,他都没再收到对方的回信,而他把信寄给对方,也没有了回音。 几次之后,他只能无奈的承认,不明原因的,他失去了自己的小笔友。 回到自己暂住的房子后,崔砚秋放下东西收敛了回忆,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信,拿出最早的一封阅读起来。 那封信是在崔庭石出事的第二天写的,每一笔画都写得无比认真,字里行间却是满满的惶然。 写信人一颗心不知何处安放,最终都化作一阵悲痛写在了信里,崔砚秋看完,觉得自己眼睛有些发酸。 他盯着手中看完了的信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觉得这字迹眼熟极了,他连忙翻出今天收拾旧房子时拿回来的几年前那位笔友的信。 两封信的字不尽相同。 崔砚秋却又取出了了纸笔,将几年前那封信字中的风骨揉进自己的字体中,与粉丝的信对比。 两张纸上的字几乎一模一样。 崔砚秋放下纸笔,愣了愣,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过嘴唇,沉思着——莫非他的笔友其实始终在关注着他,甚至按照他回信中的字迹重新练过自己的字? 只是对方这么关注他,又为何不回信断了与他的联系?写信的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小笔友? 苦思无果,崔砚秋还是打开了下一封信,就看到其中写着一句: “爱豆,你性格温润善良,自然从不会用恶意来推断别人。” 崔砚秋失笑,他自认性格确实较为温和,只是这人的粉丝滤镜未免太厚了,怎么把他说得和圣父似的。 再向下看去,崔砚秋却蹙起了眉,信中写着: “所以你自然不会想到,你的车祸并非是意外,而是一场恶意谋杀。” 打脸来得太快,崔砚秋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车祸竟然可能内藏乾坤,他匆匆把另几封信都看了一遍,那位粉丝却没说明凶手是谁,只写了: “他们做的不露痕迹,找警察也没有证据,所以我决定以恶制恶以牙还牙,爱豆你人善良,我就不让你知道凶手是谁、会发生什么肮脏的事了。脏活我来做,等我完成目标,我就写信告诉你。” 崔砚秋茫然的坐了一会,又细看了一次所有的信,终于找到一点端倪,一封信里,对方写了要进军娱乐圈成立一家公司。 所以凶手是圈中的人吗?那写信的人又是谁?最近又出了什么新的经纪公司? 崔砚秋拿出手机打开了搜索页面,却忽然顿住了,就这样毫无怀疑的相信写信的人吗? 可是对方字里行间满是对自己的感情,也没有理由在给死去的崔庭石寄信时说谎,而且,对方虽然悲痛,从措辞却能看出还是冷静的。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字,与曾经的那位笔友那么相像。 那么就是真的有人恨自己入骨于是除而后快了?崔砚秋回忆着前世的交际圈,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 崔砚秋苦笑一声,心说自己做人倒是够失败的,连得罪了谁,为何而死都一无所知,竟然还要一个粉告诉自己真相。 他终于选择承认自己的失败并相信这位粉丝的话,他按下了搜索键,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个经纪公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