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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亥也不让人起身,甩袖就走,他需得冷静冷静。 殷却暄心中一紧,着急的要下座去喊姬亥,却不料被台阶绊了个踉跄,摔倒是没摔倒,只是崴了脚,她不敢吭声,只咬着唇,面色煞白。 “娘娘,您怎么样了?”一众宫人赶忙焦急的围上前。 姬亥转身离去的背影顿住,藏在袖下的手微微握紧,嘴角紧抿,毫不思索的转身,快步又走了回去,将人一把横抱起来:“去请太医来。” 虽然他脸色依旧不霁,但此举让凤和宫的宫人都放了心,陛下还是心疼皇后娘娘的,娘娘轻易不会失宠。 “今日各位夫人都散了罢,朕会传尚功局给各府送上赏赐。”姬亥临走前留下话,安了一众人的心。 陛下还能派人送去赏赐,说明并未迁怒。 姜太尉的妻子姚氏半低着头,心中不似其他府上的夫人一般慌乱,毕竟她夫君位高权重,小姑子又是太后,不用如旁人一般对皇帝太过惧怕。 她的女儿姜缓哥向上瞥了一眼年轻的帝王,心如擂鼓,捧着胸口安抚狂乱的心跳,脸上升起红晕,心里不由得埋怨父亲,为什么送了姜暖月进宫也不肯让她进宫,早知道圣上如此年轻俊朗,还有现在的皇后什么事儿? 如此想着,姜缓哥眸光淬毒,隐晦瞪了殷却暄一眼。 于太医拎着药箱,从太医院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也亏得他老当益壮。 姬亥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只握着殷却暄纤瘦的脚踝,用冰块冷敷着。 殷却暄只觉得姬亥周身的冷意,比这冰块更甚,她鼓起勇气,捏起两个指头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姬亥雪白的衣袖。 姬亥动作一顿,绝情冷漠的把人甩开,手上给她冰敷的力道大了不少,殷却暄疼的脸都白了,但也抵不过心里的慌乱。 姬亥一整天都冷着脸,阴森恐怖的气氛蔓延开,压抑的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尤其是江从。 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跟陛下保证,皇后娘娘绝对不会让夫人们把各家姑娘带上给陛下选妃,结果现在脸被打的都紫了。为了防止陛下迁怒,他不敢近身伺候,只低着头远远躲着,生怕被点名翻旧账。 江从心里暗暗盘算着,陛下能与皇后娘娘冷战到什么时候,这次娘娘实在是触犯陛下底线了,恐怕轻易不能有个结果。 那头,姚氏带着女儿预备出宫,姜缓哥不肯随着姚氏一起,撒娇一样缠上姚氏的胳膊:“母亲,女儿想去看看姑母,许久不曾给姑母请安了。” 姚氏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无奈:“那你便去罢,你姑母对你素来不错,瞧瞧她也是应当的。” 虽然姜太后这个人骄奢yin逸,独断专横,但对哥哥和嫡亲侄子侄女还是不错的,对姚氏态度平平,但是姚氏懂得分寸,也不求姜太后对她多亲热,只面上客气就心满意足了。何况她也知道姜家的荣光大多取决于姜太后,已经心存感激。 姜太后对姜缓哥和对江暖月的态度截然相反,热情的招待了侄女,并且将人留下住宿。 姜缓哥醉翁之意不在酒,以侍奉姑母的由头,缠着姜太后打算在宫里常住。姜太后不疑有他,当即将隆寿宫后配殿收拾出来给姜缓哥住,并拨了几个得力的人去伺候。 姜缓哥一边替姜太后捶着腿,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姑母,您这几个月辛苦了,若是缓儿成了皇后,一定不会让人受这样的委屈,可惜……” 姜太后听闻此话,心中不悦,当即打断她:“你是什么身份,姬亥又是什么身份?你怎么能屈尊降贵嫁给他?哀家怎么舍得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姜缓哥笑了笑,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姜太后怀里撒娇:“姑母果真最是疼缓儿了。”她就知道,姜太后心里对庶出的偏见像是一座大山,永远不可能挪动,那只能靠她自己了。 姜暖月听说殷却暄脚崴了,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能崴了脚了?严不严重,痛不痛啊?她眼巴巴的看着凤和宫忙碌的宫人,拽了一个,塞了一只银步摇,讨好笑道:“姑姑可知道皇后娘娘身体如何了?” 被人叫做姑姑,被拉住的小宫女心里美的合不上嘴,也愿意透露松口:“娘娘没什么大碍,太医说没伤到骨头。” 江暖月这才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心中暗道没事就好。 她在姜府的内宅待久了,只局限于那一亩三分地,好不容易被选出来送进宫,想要往上爬,与皇后争,却连皇后是谁都不知道,说起来当真是羞愧…… 耶律齐与佘奴被送出宫后,耶律齐当场吐血昏迷不醒,接连的灌药施针将人救回来了,醒来却大笑不止,状若疯癫,将佘奴吓坏了,以为自己主子疯了,想要将大夫再找回来,却被耶律齐制止。 耶律齐拉着佘奴的手,眼中布满红血丝,神态癫狂:“原本念在亲旧关系,顾及旧情,现在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 佘奴当夜打点人脉,二人进了姜太尉府上,一去就不曾再出来。 他们的动作姬亥一清二楚,邗部亡了二十年,连带着耶律齐这个皇子也头脑不清醒,竟然在建康眼线遍布的地方公然行动,生怕自己死的慢了,不能与阎王面贴面。 姜太尉那样刁钻圆滑的性格怎么会收留耶律齐在府里,若是被姬亥抓住把柄可不得了,但是姜太尉的儿子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被耶律齐描绘的金山糊了脑袋,擅自将人藏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