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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白色毛衣和软毛拖鞋的小omega站在暖融融的光亮里,一只尖耳朵被月光般的长发遮住了,因为忧心厨娘而微微蹙着的眉眼在映入杜君浩的身影后,弯成了两轮半月:“先生,您回来了。”

    杜君浩没想到这孩子看见自己会是如此表情,像是开心,又似乎是安心,微顿了下才应声:“嗯。”

    那短暂的停顿给路希的感觉是,他在打量和思索,这个人可能已经忘了自己在圣诞夜捡了个人回来,又或者他还记得,但没有想到这个人还赖在他家。

    路希讪讪地让到一边,等杜君浩穿过玄关才跛着脚跟进去。他小心的收敛着声息,眉目间的笑意也一并隐去了,就像一只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害怕被赶出去的小猫。

    杜君浩瞥了眼难得没有窝在壁炉边烤火的花卷儿,小omega赶忙跛着脚走过去,把随手放在沙发上的毛毯拿起来,快速的折成几折抱在怀里,想走开又觉得不妥似的。

    “婆婆下午忽然晕倒了,管家爷爷陪她去了医院。”路希犹豫着请缨,“先生还没有吃晚饭吧?如果您不介意的我厨艺,就先简单吃一点吧。我煮了蘑菇汤,厨房里还有面包,烤一下就可以吃。”

    杜君浩可以看出他的小心翼翼,却不明白开门时看到自己还很高兴的小omega怎么忽然胆怯了起来。难道因为他年纪小,信息素感知能力不如成年omega敏锐,以至于现在才发现,他面对的人被人们称为alpha里的霸王龙?

    胆子这么小,还真不适合做特情工作。但如果他的柔弱胆怯都是伪装,那就另当别论了。

    杜君浩转开视线,摘到手上的黑色羊皮手套,摸了摸沙发上只抬起脑袋表示迎接的花卷儿,道:“我先上楼洗个澡,好了叫我。”

    路希拘谨的应是,等到alpha高大的身影感消失在楼梯间,他才稍稍放松一点。

    杜君浩猜测的没错,被救下那天光顾着腿疼和害怕,无暇关注其它,信息素感知能力也确实不够敏锐的路希,真的刚刚才发现,救下他的人是一位被称之为霸王龙的顶级alpha。

    这种级别的alpha,仅仅停留在你的感知范围内,不去刻意施压,从血统和基因里弥散出来的威慑力也会形成一种无形的震慑。

    花卷儿懒懒的趴回沙发上,透过茂密卷曲的毛发看着路希,从路希的角度看就像在翻他白眼一样。

    “……你怎么总是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路希说着不由笑了,“不过我也确实没什么值得高看的地方,恰巧你又擅长狗眼看人低。”

    花卷儿眯起眼睛“唔”他,好像听懂了狗眼看人低不是正面评价似的。

    路希立即乖了,好声问它:“要不要吃鲑鱼?”

    这句花卷儿大人听懂了,和食物有关,尤其是问它要不要吃某种食物的时候,它可以瞬间领悟对方的意思。

    懂了就要表态,花卷儿大人抬起搁在沙发上的大脑袋,切成狮身人面像的姿势,矜持的“唔”了一声:可以。

    第3章

    除去烤面包和蘑菇汤之外,路希临时加了一道烤鲑鱼。新鲜的鲑鱼rou抹上一层橄榄油,撒上盐和黑胡椒,中火烤制20分钟,翻面再烤10分钟,装盘淋上柠檬汁。很家常的做法,也不知合不合杜君浩口味,反正他都吃光了。

    路希窸窸窣窣的洗完盘子,泡了一杯茶给似乎还不准备去休息的杜君浩,再也无事可做,和仅仅坐在那里喝茶看晚报存在感也很重的alpha待在一起又很拘谨,呼吸都不敢太放任。

    他那副噤如寒蝉的模样又成功的赚来几个白眼,很显然,才吃了他煮的鱼rou的花卷儿大人,只接受美食与讨好,不接受吃人嘴软。不过花卷儿大人毛发茂盛,厚重卷曲的狗毛挡住了它轻蔑的视线,路希的注意力也不在它身上,所以这一腔发自狼心狗肺的轻蔑悉数石沉大海,路希完全没有接收到。

    花卷儿大人不满的“唔”了一声,还用它矜持的大爪子扒了扒路希的腿:你总偷偷瞄着他干嘛?他是我主人,不许看他,看我!

    路希不明所以,试探性的捞起搭在自己腿上的大狗爪揉了揉,没有遭到排斥,试探性的摸摸它的头,它索性把那颗乱糟糟沉甸甸的大脑袋放在了他腿上。路希有点受宠若惊,注意力终于被拉了回来,一下一下的摸着花卷儿大人第一次对他低下的高贵头颅。

    杜君浩放下报纸,拿起了摆在手边的茶,一边啜饮一边打量与自己的狗安静互动的小omega。

    高悬的水晶灯下,alpha长腿/交叠,以较军营里随意许多的姿势坐在古旧而繁复的伯爵椅上,视线直接投出去,落在路希身上,使得天性敏感的小omega顿住了所有动作,起了细小波动的茉莉花香气告诉杜君浩,自己让他紧张了,尽管他除了安静的打量之外什么也没做,甚至连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信息素反应出的情绪是很难控制或者伪装的,看来这个小家伙儿胆量真的不大,那是什么给他的勇气对自己撒谎?因为爱慕所以想要接近他的心?这像个玩笑,也确实有点好笑。

    路希硬着头皮,近乎嗫嚅般询问:“先生,要添茶吗?还是晚饭没有吃好?我去烤点小饼干给您做茶点吧。”

    不,他真正想说的是: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吗?好像在考虑从哪里下刀似的,我有点害怕……可能不止一点,我脖子后面的汗毛说,它们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