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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继续前进

    “好,大哥。”谋士替他们带上门,出门去也。

    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天山的山峦,将一片火红洒落在大地上。却没能融化天山之巅的千年寒冰。夕阳的余晖长长的投射过去,几乎笼罩了整座天山,斑斓交错的阴影似要将整座天山劈开,缝隙间火红的霞光在流淌。

    无尽的大地上,一支铁骑正在昼夜进行,这便是尹拓他们。

    墨云抹一把脸上的黄沙,勒住缰绳对尹拓说:“爷,前面就是天山了,咱们还要继续前进吗?”

    “天山?”尹拓抬头望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天山,拿不定主意。追了这么一大圈,再次失去了耶律齐他们的踪影,这让他恼怒不已。

    “少主,咱们还是不要上去的好。”天雷在一边出声提醒,“天山四怪向来出手狠辣,若是贸贸然上山只怕适得其反。”

    尹拓的手上抓着从阿使那那里得来的那一张地图,却是一点用也没有,连日来的奔波消去了他的尊贵,他的身子情况也每况愈下,但是应是撑着一口气不肯倒下去。

    “就地宿营。”他命人就地扎寨,这几天太辛苦了,所有人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旷野的大风无情的吹打在他们脸上,回首处,已是暮色苍茫,平添几分萧瑟。

    再往前就更荒凉了,而且将出云络的国界,如果不能在这里拦下解罗裳,后果不堪设想。天山的轮廓已被暮色遮蔽,他只能在心头一遍又一遍的勾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头顶上,是一钩残月,它是如此的纤细,就如同平整的蓝丝绒布上用指甲掐出的痕迹。

    “爷,这里有发现。”墨云刚刚在勘察周围的地形,却发现山脚下有车辙驶过的痕迹,只不过是被巧妙的遮掩过去了。

    “是吗?”他走过去,却是静静的没有说话,蹲下身盯着车辙。他闭上了眼,似乎月光不够皎洁,他的面孔始终在一团朦胧的阴影中,看不出神情,而身后的黑衣骑一身黑衣则是完全笼罩在了夜幕之中。

    “爷,你说他们会上山吗?”

    “会。”尹拓睁开眼,平静的述说着,可是他们到底是为何要上山?这是他心头的一个谜,“咳咳,都休息吧,明早再说。”

    “少主,请你先保重自己。”天雷代表黑衣骑说出他们的心声。

    “不碍事的,咳咳。你们先退下吧。”尹拓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休息。

    “公主给我们的路线图会不会是错误的?”墨云皱着眉头没道理他们追了这么多天还是一无所获。

    想起王府里的阿使那,尹拓甩甩头,回答:“不可能,她没道理骗我们,等明天天亮了再做决定吧,”天山素以机关文明,晚上夜闯,必死无疑。

    尹拓想的是没错的,阿使那给的地图是对的,但是她如何能预料得到这途中弯弯曲曲这么多事故呢?所以也不能全怪她。

    罢了,当初的生气已替换成如今的担忧,他再也顾不得阿使那。

    京城的襄王府,因为男女主人的离去显得特别冷清。阿使那坐在床沿,细数着纱帐上的璎珞。王府中开始流行说她这个公主侍妾身染重病,于是,她开始避不见人,这反而更加肯定了众人的猜测,然后,她一个人开始在这里过着数手指的日子,这王府是新建的,尹拓又有什么秘密可以让她查呢?

    解罗裳不见了,尹拓去追了,拿着她的性命想威胁。在突厥,可汗掌握着她的命运,她从一个无知的少女被培养成一朵有毒的鲜花,只为了那遥不可及的梦想,或者说,她只是这计划中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会选择尹拓,那也是耶律齐事先设计好的,她不过是跟着棋局走罢了。

    如今,她可以自由了吗?尹拓说,只要她画了那张地图他就会放了她,于是,她画了。然后,她画了一张真是的地图给他,是真心也好,是假意也罢,她带着私心,不想让耶律齐得到解罗裳,是因为嫉妒吗?女人心,海底针,她是这样的女人吧。

    窗外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她警觉的屏住了呼吸:“谁?”她惊诧,那气息已然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柄长剑无声无息的顶住她的眉心,这一瞬,她反而安静下来,盯着那剑尖,浮现一朵娇艳的笑花:“怎么,想取我性命?”

    握剑的人是一个长相出众的男人,面对她的从容不迫,他翻身将剑放回剑鞘中,他笑:“你不怕我取你性命,取了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就是无名,他来实践对解罗裳的承诺。

    “那是因为你不想要我的性命。我又为什么要怕呢?”她笑意嫣然,“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呢?”

    她站起来步履轻盈,身段婀娜的走到他的面前,盯着无名俊逸异常的脸进行媚笑。

    “如果我说是要跟你进行幽会呢?”无名揽着她的腰肢,一个转身,便将她放倒在自己的手上,然后与她对视。

    阿使那面色一冷,快速的推开他,有些怒意的说道:“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她转身的时候,却闻到一股轻烟。接着,整个人一轻,便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无名用剑使劲一挥,房间内顿时一片狼藉。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一封信仍在桌上,伪造了一个阿使那公主与男人幽会,然后被掳劫的假象。

    第二天,王府中便会传出突厥公主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消息。

    尹拓啊尹拓,别怪我给你带了绿帽子啊,无名的笑意在暗夜中传出很远。

    解罗裳一直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她似乎可以听得清周围的话,看得见周围的人,却似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样,不能发出半点声音,但是她知道她安全了,巫颜守在她的床边,她又感觉到了那双令她温暖的手。于是,无数往昔的画面在她眼前不断萦绕,令她无法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心口不时袭来一阵阵的疼痛,模糊的意识让她感觉自己好几次已经走到了死亡的边缘,她感觉到一片绝对的黑暗包裹着她渐渐的头顶上出现了一点令人欣喜的光芒。然而,她及时醒悟了,挣扎了,终于从这宁静中挣脱出来,她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她甚至有些欣慰。

    她还不想死,还有许多的事情在等着她。

    终于,解罗裳睁开了眼睛,昏黄暗淡的橙色光线隐隐从窗口透进屋里,就像尚未熄灭的炭火。她怔怔的看着床头的木梁。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巫颜一眼便知道她醒了。他依旧是那一身藏青色的布衣,坐在轮椅上盖着厚厚的毛毯,他说:“裳儿,你醒了。”

    “巫大哥,真巧,咱们又见面了啊。”解罗裳缓缓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这丫头,总喜欢玩新鲜。”巫颜的话带着无限的宠溺,“这次为何会与那些突厥人在一起呢?”

    “如果我说我是被他们掳走的,你信不信?”解罗裳笑了笑,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不禁悠然长叹。

    “信。”巫颜配合的点点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没想到你会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平时的话中包含几多温暖与怒气,为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你以为我愿意啊,”她扁扁嘴,露出小女孩撒娇的态度,“我是被逼的好不好?”想起这一路耶律齐对她的sao扰,她就恨得牙痒痒,还皇后呢,她不稀罕,“巫大哥,你可真大方,竟然把你自己的床拿出来给我养病。”她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一种久违的温暖流荡在心尖。他们都是被世人所不容的怪人,却是她眼中天地间最善良之人。

    “你知道你自己是怎么到我这里的吗?”巫颜不答反问,她不相信凭解罗裳的功夫会真的完全昏迷,即使是身患罹症。

    “我其实并没有全然神志不清,我影影绰绰还是知道一点的,”说罢,解罗裳又闭了目,似乎在凝聚凝神,他也不言语,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一张已经看了一晚上的绝美的容颜上。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说道:“巫大哥,我睡了多久了?”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门外传来一道高亢的女音,接着便见一身红衣的美貌女子走进来,手上还拖着一个银盘。

    “啊,红姐,好啊。我睡了这么久吗?”解罗裳俏皮的吐吐舌头,“对了,那个耶律齐呢,当时多亏了谋大哥及时出现啊,不然我就真的玩完了。”想起当时的情况她就感到心有余悸。如今房内燃着香炉,又烧着炉火,她躺在巫颜的床上,自然是温暖的不得了。

    无怪乎古人说“饱暖思yin欲”,这样吃好睡好的日子不想这些还能做什么呢?但是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填饱自己的肚子。

    “好香啊,”红娘将那碗汤药放在解罗裳的面前,她满足的发出医生喟叹,这世上能将药煲的跟汤一样的除了独步江湖的“毒娘子”之外,不做第二人选。

    “耶律齐中了我图在箭上的毒,后来又抱着你走了那么多的山路,最后为了追谋士毒气攻心……”红娘那张妖异的脸上露出嗜血的光芒。解罗裳看得一阵恶寒。

    她说:“红姐,你该不会是把她弄死了吧。”接着脖子一缩,头一低,开始乖乖的喝起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