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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去办事了。身份证给我,你看看这个是不是。” 颜霁接过袋子一看,的确是老师那款早就应该淘汰的老式手机,没想到□□这么多年牺牲在这里。 手机外壳上沾满污垢,血迹凝固成暗红的斑块包裹了整个手机,后背沾的泥土干裂,稍稍一碰就簌簌往下掉。还有一副眼镜,款式和老师以前戴的相似,只是镜片明显又厚了。 换上电话卡,里面竟然没有任何联系方式,颜霁不由大失所望。大肚子民警告诉她,可以去运营商营业厅问问。当然这需要出具相关证明,要到张弓与户籍所在社区派出所打证明。 颜霁心知这不容易,便问:“请问我老师的案子查得怎么样?” 女警摇头:“这不清楚,我是户籍民警。” 颜霁又问:“杨警官还有多久回来?” 女警为难道:“这说不准,他去官桥村了。他呀,能和村里的二傻子唠一天嗑。” 颜霁一时无语:“那附近有养牛的吗?” 大概是栖梧山派出所真的太养老,导致民警们的画风都缺乏国家机器的威严,大肚子女警听到颜霁的询问,惆怅道:“我跟你说,jiejie分管辖区的户籍管理、枪爆危化品管理、旅店业管理、公共娱乐服务场所管理、犬只管理等等等等,就是不管查案也不管牛。只能告诉你,我们派出所辖管六个村没一只狗是上牌的,全是黑户。” 女警说着拿出一张字条,抄了一个地址给颜霁:“你去兽医站问问,就说派出所让过来问的,要不那老头子肯定不会理你。” 颜霁就是随口问问,毕竟不可能靠自己查案,但转念一想,来都来了,去兽医站问问情况也好,说不定能找到撞老师的牛。 兽医站在一条乡间小路上,招牌上“饲料”两个最大,门口四五个老奶奶坐地上,在给服装厂剪线头。她们一边干活一边八卦闲聊,压根没注意颜霁走近。 “嗯就说家里咋没人,哈以为跟油田上跑了。” “咋就想不开了?” “哪晓得,头都喔不得噶。” “真是活做梦,砸又有狼唻?” “真是狼喔的?我小滴时候倒是有狼,几十年不曾望见唻。” 老太太们说着说着,陡然发现一边旁听的颜霁,笑呵呵招呼:“哎呀,哪家的儿哎这多痛啊。” 这是本来的方言,颜霁听得懂,是说“谁家的小孩子长的这么俊俏漂亮。” 颜霁蹲下来用方言套近乎,老奶奶们七嘴八舌,讲起“警察夜巡,铁塔悬尸,龙王降雨,天狗下凡”。说得活灵活现,还掺杂许多八点档狗血爱恨情仇。 颜霁听得又惊又疑:“哪天的事?” “昨天。”“今天。” 两个老太太对视一眼,各自不服气。纷纷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有据。 “今儿中午才有警察去滴呢,额亲眼望见滴。” “那是早上雨太大,额姑娘早上下班就望见田里盖了塑料布。” 颜霁心中琢磨:这个村子离机场大道直线距离挺近,只不过本地河道纵横,一绕路就显得很远。难道她们说的铁塔,就是我昨天夜里遇见老师的时候看见的基站?不然刑警队为什么会去医院。难道老师是这起凶案的目击证人? 颜霁越想越疑,可一时也理不成头绪,于是走进兽医站:“你好,我找兽医。” 柜台里坐着一个大妈在吹电风扇,盯着手机屏幕不时咧嘴直乐,头也不抬的问:“买什么?” 颜霁道:“我不买东西,就是想问一下兽医。” 大妈厉声打断:“人不在。” 门口剪线头的老太太们听见对话,纷纷打抱不平:“春兰儿,你跟人家孩子凶什么。儿,我告诉你,老汪去官桥村了。你要不等等?” 颜霁俯身问:“是给牛看病吗?”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回答,屋里大妈吼道:“哪有什么牛,警察来了,他看热闹去了,不晓得什么时候回头。” 颜霁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头脑像不受控制一样,冒出一个比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狼咬了女尸又咬了牛,或者牛吃了女尸沾血的草,然后发疯撞伤老师? 颜霁连忙止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这么想下去就要丧尸围城了。 问清楚方向,她告别兽医站众人,开车赶往官桥村。 官桥村欢迎您。 铁架子广告牌竖在村头路边,绿色田野图,配上大红色宋体字,非常挑战年轻人的审美。然而颜霁的注意力却被广告牌边的警车吸引了。 一个戴帽子男人正鬼鬼祟祟往警车里看。 很快男人从警车后视镜里发现了颜霁,猛地一扭头瞪过来。颜霁坐在车里,帽子男人坐在电瓶车上。 两人目光一触,顿时剑拔弩张。 三秒之后,帽子男倏地调转车头,向着颜霁的方向冲过来。两人离得不远,电瓶车在小路上显得格外灵活,眼见就要从颜霁旁边穿过。 颜霁的心“砰砰”乱跳,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烧得脸颊发烫。电光火石之间,她“刷”的松开安全带,探身拉开副驾驶车门一推。 车门猛地打开,帽子男猝不及防,慌不迭的拉住刹车。电瓶车还是“嘭”的一下撞上车门,连人带车往旁边一歪摔向旁边垄沟。 帽子男慌忙伸脚蹬地,扶正车就想跑,岂料一只手突然探过来。任由帽子男怎么加油门,电瓶车就是微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