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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行客很郁闷,不知道正事还要说多久,于是主动少说话,他话也一少,容臻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俩人正对着雨帘子,穿过红彤彤的火苗,很久没说话。 俩人间朦朦胧胧,也隔着一层雨帘子。 “等这些事都解决了,你想干嘛?”张行客试图戳一戳。 “回去上课。”容臻条件反射的回答,他一个大学老师还能干吗? 面对敌人的冥顽不灵,张行客不想兜圈子了,“你觉得这里好么?”他问。 “这里?龙虎山?” “嗯。” “挺好的。” “比西大呢?” “不一样,这里环境好,风景好,人少。。” “如果让你一直住在这里呢?”张行客打断了容臻不知所云的回答。 “一直住在这里?”容臻转过脸,看着张大佬。 “嗯,跟我住在这里,一直住在这里。”张行客也转了过来,黑漆漆的眼睛里雾蒙蒙的,闪着光。 容老师的薄脸皮薄的像樱桃皮被咬破了,往外面留着清甜的汁水。 张行客没忍住,他凑了上去,咬住了对面这颗大樱桃。 大樱桃又软又甜,因为紧张,带着点青涩的酸味,唇齿碰在一处,那滋味,一塌糊涂。 他吻了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混杂着湿气,稚嫩,柔软、热情和男人饱满的荷尔蒙。 吻的容臻喘不上气,吻的容臻天旋地转,吻的容臻浑身发烫。 周围湿漉漉的,滴滴答答的雨声有节奏的打在岩石上,偶尔几滴溅到火堆上,发出“刺啦”一声惨叫,跟桑拿房往guntang的石头上浇了水似的,热的人透不过气。 容臻在一片氤氲里,马上就要昏过去前,推开了张行客。 张少爷明显意犹未尽,表示还可以再战,他伏下去,双手顶住容臻的掌心,两腿叉开,压在垫子上,把容老师按倒。 容臻挣扎了一下,企图坐起来,身上的男人太有力气了,他根本动不了,就算此刻他把他给办了,容老师也得认。 张行客看他假模假式的挣扎,像在欲拒还迎,男人笑了,“容老师果然吃硬不吃软。” 这种带着胜利的笑容,刺痛的了容臻的心,勾得他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你是在吻我么?”容臻不由自主的问。 张行客的脖子向后收缩了一下,显然没理解这个问题。 “什么?” “你是在吻我么?”容臻又问了一遍,他语气很不好,不像是在调情。 张行客迷惑了,把身体撑开了一些,眼睛上下扫视了一圈容臻,最后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没烧啊。” 容臻适时的用力推开了他。 “没烧,也没喝酒!” “喝酒!当然没喝酒!什么时候有空喝酒了?!”张行客被推的倒了下去,嘴里还接着话,脑袋撞到墙上,这一撞他想起来点啥。 “完蛋!喝酒!” 张行客悻悻的直起身子,感觉“喝酒”这两字就好比,鲜花到位,钻戒也已经到位,他人已经跪下了,马上就要表白了,对面的人拿出一桶水从上到下泼他个个透心凉,让他清醒一下。 “完犊子!”上回喝酒看来真的闯祸了! 容臻还喘着粗气,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吻,如果不算前面某次不清醒的情况的话。 “我上次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张行客小心翼翼的问。 容臻坐正了身子,雨变小了,洞口的水帘若有似无的挂着,水珠一滴滴向下流着,吊着一口气,干脆撕下来吧,男人心想。 “你我在酒吧见面那次,你说过,我长得像你亲戚,是么?” 那次失败的搭讪,堪比张行客人生的污点,想起来就让他想吐。“我当时。喝多了。。。脑子不好。。”他急切的解释着。 “事实上我长得确实像你亲戚。”容臻的目光很冷,没看张行客,反而看向远方,“我长得像你小师叔,是么?” 张行客在这个眼神里读懂了很多,他像个标本被定在书本的某一页,前后夹得死死的,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你喜欢你的小师叔,是么?” 张行客没否认,他没法否认。他是喜欢他的小师叔,从小就喜欢,撒欢子满山跑的时候,就喜欢了。 这山头,这草地,这瀑布,这里的每一寸,每一毫,甚至连这个洞xue,都有他跟小师叔的回忆。小师叔沉稳、开朗、热心像个自己会发光的球体,任谁都喜欢,他两个哥哥小时候就笑话他们,说俩人跟连体婴儿一样,缝一起算了。 那些回忆太耀眼,成了张行客一生的光。直到小师叔被姑奶奶带走了,从此山水不相逢,他再也没见过小师叔,他的光就此熄灭了。 但容臻不一样。 他这人“表里不一”,面冷心热。 他正直,善良,干净,但这些都藏在他保持距离的冷漠下。 受尽人世间的薄待,却还有心力去温暖别人。不因为命运的不公自怨自艾,止步不前,而是,力所能及的,不惜一切的帮助弱者,从孟羽、落盏文、沈楠到田静,甚至田静未出生的孩子。 容臻晦涩的生命也许本身确实不能发光,但他像月亮一样,通过太阳的折射,一样能普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