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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顺着通向赛场外的走道一路跑到观赛席上。在解说台旁边有一间封闭的房间,坂口先生和七八名还挺眼熟的工作人员正在统计着刚刚我跑完(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低空飞行)六千米期间我的各项身体数值。

    我把手腕上传感器取下扔在临时搭起的塑料桌上,坂口先生手里拎着一盒三明治和牛奶示意我坐好。我乖乖照做,还顺便撸起了袖子,迫不及待地等人来抽血。我太饿了!快点结束让孩子吃口饭吧!

    虽说人饿的时候哪怕吃草都会觉得香,但我却意外觉得这份三明治格外美味,它绝非池中物!

    “坂口先生,你在哪里买的早餐啊?”

    我嘴里塞满了面包生菜金枪鱼和蛋黄酱,只能发出难以辨别的唔唔声。

    但坂口先生不愧是坂口先生,甚至哪怕我不愿意承认,但比起总不在我身边的中也,总是隔着监控摄像看着我的异能特务科成员们或许才是世界上最最了解我的人。

    “不是买的。”

    “唔唔唔?!”我震惊地瞪大眼睛。

    “你吃完再说话!……怎么可能是我做的,今早上喊你起床都用了半小时,鬼才有时间给你做早餐。”

    “唔唔唔?”

    “刚才在雄英休息室附近碰到的人。他给你送的,被我撞见了,然后才由我转交。”

    “唔唔?”

    “就是跟你关系还行的那位迹部财阀家的少爷。”

    “唔唔唔唔?!”

    “是啊,他来看你的。”

    “唔……”

    “好了别唔了,你再不走,岸谷先生可就要来了。”

    此名一出,可把我吓得连咀嚼都给忘了。

    我匆忙灌了口牛奶,在坂口先生“好好摁着扎针的地方,你的血小板偏低凝血能力差”的嘱咐声中,急吼吼地跑出了这间随时可能变成小黑屋的灾厄之地。

    叫我如此害怕的此岸谷,显然并非大家熟知的那个“妖精赛尔提的同居人、池袋的底下黑医生”岸谷新罗。

    而是他的父亲,岸谷森严。

    岸谷森严先生是我在这边的世界中,认识到的第一位非常具有“学园都市气质”(集神经质、狂热、痴迷于一体)的研究人员。

    据说当初异能特务科为了启用他很是纠结了一番,但这人在医术领域所达到的成就最终还是压过了忧虑,于是就有了“中原深海的主要负责医师是岸谷森严”的今日现状。

    他见到我不仅会不停地摆弄我(让我做很多非常考验柔韧性的动作),还会拿着小型手电筒晃我的眼睛,掐着我的下巴用牙科锤凿我的门牙和后槽牙,更可怕的是他还会拿出一堆苦了吧唧的药看着我吃完还不给糖!

    言而总之,岸谷森严先生简直是人们所能想象的,医生给留下的童年阴影的集大成者!!

    我慌不择路地跑了。

    至于跑到了哪里,其实我并不清楚。

    毕竟这条走道就如每一条通向外界的走道一样,里面黯又黯,尽头满是光。

    要说对雄英的熟悉程度,其实到现在我也只掌握了从教学楼去食堂的路线。

    不过俗话说,人生无处不相逢。

    外面的欢呼雀跃声如同强袭的浪潮,仿佛连坚实的混凝土都引起了微小的共振。

    刚才还吃得很欢的,那盒听说是他给我带的三明治,现在却莫名有些烫嘴。

    走道尽头的光里站着我十分熟悉的身影。

    我的印象里,迹部似乎总是站在非常敞亮的光下。

    有时候是在学生会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心血来潮朗诵一段莎翁或是王尔德的话剧台词。

    有时候是在班里的讲台上,我总和他同组做作业,每次Pre把他推上去就不用担心老师会百般挑剔,因为他根本不会给人刺挑。

    还有时候是在各种活动上,聚光灯永远都追着他,每个人的焦点都落在他身上。

    除了他中二时期的少部分黑历史,总的来说迹部也是用了相当的成绩,诠释了另一种和我截然不同的“不需要解释的彪悍人生”。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吞下烫嘴的三明治,冲光里的人喊,“诶!那边的金发池面!对对对就是你!别走别走!”

    金发池面瞪着我,“这是几周不见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吗?”

    “换个叫法你不觉得自己焕然一新吗?如果你愿意叫我jiejie的话我也会很开心的。”

    三月出生的我比十月出生的迹部大半年,不过通常大家都会很自然地忽略我们的年龄差,更有甚者会认为我才是年纪小的那个。

    “我会考虑一下这个的提议,前提是你再长个三十公分。”他走近,伸手在我头上比划了一下。这种自然的调侃让我觉得在离开冰帝之前我们之间的冷战,和那些他不知道的秘密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看着他蓝色的眼睛,忽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或许是想说的太多了也不一定。

    于是就在我思考着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能拿出来分享的时候,盯着我看的迹部忽然笑了起来。

    他在我身后推了一把,把我往走道尽头的光里推去。

    “采访一下,中原小姐。请问在雄英体育祭第一轮比赛中,力压英雄预备役,拿下第一名的感觉如何?”

    啊,是哦。

    三千米障碍跑,我跑完两圈,都还有人在起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