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呵,竟是有地下密室,金屋藏娇?” 严萱萱先是冷笑,后又觉得奇怪,美人而已,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上床的美人,环肥燕瘦,多得后院快住不下了,又何必另外私藏一个,躲起来不让露面? 那美人是谁? 关好门窗,严萱萱偷偷掀开床板,进入地下通道…… 地下密室里,萧贞正抱着一个大美人,大美人披散乌发趴在书架上,萧贞站在美人身后,掐住美人小腰,一下又一下动着腰腹。 一本本书,从书架上震落,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我想死在你里头……”萧贞死死抵住书架,圈住美人在书架和他之间,一声声低吼,埋头美人脖颈。 大美人狂抓书架,指腹过于用力而泛白。她仰着白皙脖颈,呜咽不止,她看不上身后这个废物男人,却摆脱不了,日日夜夜囚.禁于此,供他取乐。 “怎么,还没满足你吗?”见美人面上远没有第一次的愉悦,萧贞情绪激动,又从药瓶里倒入口中三片药,一挺腰腹,“今夜,你等着!” 一定能征服她的,一定能的! 二次服药的萧贞,那处雄赳赳气昂昂,一把抱起大美人丢去铺上大红纱的美人榻上,翻身上来再战! 大美人侧过脸去,睫毛根处满是泪水,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其实她心里知道,若无人救她出去,废太子是永永远远都不会厌弃她的身子,另寻美人的。 她的身子,男人一旦沾惹上,便会上瘾,与旁的美人行夫妻之事只觉味同嚼蜡,唯有与她在一起,才能其乐无穷。 曾经引以为傲的特色,如今,成了摆脱不掉的累赘。 美人,死死咬唇,哭得绝望。 正在这时,严萱萱看清了美人榻上的美人脸,严萱萱惊得一把捂住嘴。 萧贞沉迷男女情爱,满腹心神都在征服美人上,见美人还是没露出第一次时的那种满足感,萧贞低吼着,寻思着再多吃几片药,却不想,一个抬头,对上了书架后的严萱萱。 严萱萱惊慌逃走。 萧贞先是一愣,随后跳下美人榻,大步去追…… —— 太子府。 严诗诗自从有了身孕,每日的生活一下子丰富多彩起来,光是每日带着腹中小宝贝后院散步,都能体会到曾经没有的快乐,更别提,穿针引线给小宝贝绣衣裳鞋袜了,点点大的衣裳鞋袜,怎么比划怎么可爱。 都不用等小宝贝出生穿上,往手心里一放,整颗心就都化了。 后来,还偷偷书信告知娘亲,萧青青得了消息,立马带着四岁大的梓哥儿上门瞧女儿来了。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萧青青带着梓哥儿,给严诗诗行礼。 “娘,您这是做什么呀。”严诗诗快步上前,抱住娘亲胳膊撒娇,撅嘴不依,“快别这般见外了。” 萧青青笑着点向女儿鼻尖:“诗诗啊,嫁进皇家便是如此,规矩大如天。以前你只是王妃,我这个当娘的托大,不行礼,也还说得过去。如今你可是太子妃,兴许不久的将来更是皇后,娘亲若还是托大不行礼,怕是要被那些多嘴多舌的言官参奏了。你忍心看娘被人指着鼻子骂吗?” 严诗诗咬唇,这个道理她也懂,可…… “别可是了,以后爹娘给你行礼,你受着就是。别仗着太子殿下疼你,就给他频繁惹祸。”萧青青意有所指。 严诗诗忙低了头,心虚。她知道,娘亲一直反对绾绾逗留前线,数次书信要绾绾回来,结果呢,绾绾不回来倒还罢了,严诗诗也不听劝屡次前往战场。 这次,还腹中有了孩子,成了“野种”,确实惹下大麻烦。 “娘……”严诗诗知道娘亲生气,娇娇地唤。 萧青青见女儿如此,一下子心软了,将儿子交给奶妈子照看,拉了女儿手坐去内室长榻上,拍着女儿手背,柔声安慰道:“放心,孩子是太子殿下的,那就理直气壮,什么都不用怕,天塌下来,自有太子殿下顶着。” 严诗诗:…… 还以为娘亲会说,天塌下来,自有“娘亲顶着”呢。 猜出女儿在想什么,萧青青敲敲女儿脑瓜,道:“想什么呢,嫁了男人,出了事,自然你男人顶着。若这点当担都没有,还嫁他作何?” 严诗诗连忙点头,奉承道:“娘亲说得都对。” 下一刻,萧青青又噗嗤一下笑了:“好啦,逗你的啦,太子殿下远在战场,不一定能赶回来护住你。孩子的事,你放心好了,有你爹娘在,谁都欺负不了你去。” 母女俩正说着时,院子里走来门房婆子,递上红帖子道:“太子妃,宫里刚送来的。” 严诗诗接过来一看,呵,宫里这般快就有动静了,邀请她参加桂花酒宴。 “桂花酒宴?孕妇可不能喝酒。”萧青青冷哼一声,“真真是心思歹毒。何况,就算你有千万种法子拒酒,你的孕吐却是骗不了人的,简直昭告于天下,常年独守空房的太子妃有孕了……” 严诗诗挨着娘亲坐,下巴搁在娘亲肩头,不停点头,娇娇女地听着娘亲数落那些坏人。 这一世,有亲娘护着,真暖。 虽然严诗诗知道,有萧凌在,什么都不必怕,但是眼睁睁见娘亲为自己忧心,为自己出谋划策,心头还是止不住地泛甜。 第125章 萧青青分析来分析去,最后给女儿的结论是:“鸿门宴,不去。” 严诗诗“噗嗤”一下笑了:“娘,确实鸿门宴,能避则避,傻子才一唤就去呢。” 东宫皇后被废后,宣武帝再没立后,举国上下,严诗诗这个太子妃可谓是身份地位最崇高的女人,任何宫妃的邀请都可以拒绝。 “诗诗,太子殿下未还朝,你千万不要出府,尤其不要去宫里。”萧青青一下一下轻拂女儿还未隆起的小腹,叮嘱道:“怀孕的女人情绪易激动,尤其前三月最是凶险,一个闹不好容易小产。” 哪怕怀的是萧凌的孩子,哪怕严诗诗心里坦荡,一旦宫宴上全在高呼“野种”,人人冷眼,讥讽严诗诗“不守妇道,给太子殿下戴绿帽”,激愤“喊打喊杀”…… 那时,严诗诗心态再好,面对百般质问,一来一回的应对中,也难免会情绪波动。 “诗诗啊,怀孕了,情绪这东西,最不易控制。要想一直心情愉悦,就尽量闭门谢客。”萧青青思虑良久,最终给出闭门谢客的建议,“对外宣称病了,便是。” 严诗诗趴在娘亲肩膀,娇娇地点头:“全都听娘的。” 说罢,严诗诗交代碧竹,委婉些回绝宫里送请帖的公公。紧接着,严诗诗对外宣称头疾发作,闭门谢客,断了与外界的一切来往。 —— 太子妃突然发病,闭门谢客,废后静嫔得知,阵阵冷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明晃晃地心里有鬼啊! “你闭门谢客,就以为本宫没办法逼你出门了么?”废后静嫔捏碎指尖桂花,招来心腹嬷嬷吩咐道,“找几个人去市井散播消息……” 心腹嬷嬷听了,心头一惊,这般做? 但不敢忤逆主子,老嬷嬷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应下。 几日后,京城大街小巷流传开来一段偷人香.艳故事——东头一个新婚的权贵公子,保家卫国出生入死在前线,家里的美貌娇妻却耐不住寂寞,偷人有了野种,怕被人察觉,慌得宴会不敢去,闭门谢客…… “谁家公子啊,这般倒霉,娶了个yin.妇?” “那yin.妇真真该死,要是我儿媳妇敢这般,抓进猪笼沉潭淹死!” 故事里,无名无姓,权贵公子是哪个,美貌娇妻又是哪个,无人知晓,但人都有好奇心的,尤其是这类不要脸的香艳故事,越发爱打听,爱瞎猜。在废后静嫔手下人的引导下,很快对号太子妃。 “天呐,是太子妃吗?” “恐怕是,听说太医把过脉后,慌忙请来了娘家母亲商量对策,第二日就闭门谢客了,明显有鬼。” “太子殿下真真可怜。” “可不是,听闻为了专宠太子妃,至今身边没有别的姬妾……白瞎了那些疼爱!”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流言蜚语持续发酵,不过三五天的功夫,皇城内外满城风雨。 闹得这般大,宣武帝也有所耳闻,眉目阴沉。 丽贵妃却是心头窃喜。 膝下有皇儿的妃子,有几个没野心的?纵使丽贵妃的三皇子有些纨绔不成器,遇上机会,丽贵妃还是希望能拉下萧凌,自个皇儿上位的。 萧凌简直就是个情种,对严诗诗那是恨不得掏出心来宠着,这样的男人一旦得知被戴绿帽,还闹得满城沸沸扬扬,指不定战场上一个恍惚,丧命沙场。 果真如此,子凭母贵,轮也该轮到她的三皇子当太子了。 思及此,丽贵妃是巴不得早日坐实严诗诗的不守妇道,早日揭发严诗诗肚里的野种。 夜里,丽贵妃见宣武帝愁眉不展,故意趴在宣武帝枕边:“皇上,您这是怎么了,眉峰都皱了。臣妾给您揉揉。” 纤纤玉指搭上宣武帝眉心,轻轻按揉,见宣武帝一声不吭,丽贵妃又解语花似的: “皇上,可是为了京城那些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皇上,快别愁了,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吗,太子殿下夫妇啊,那可真真是彼此爱到了骨子里,太子妃哪能做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事……” “是啊,诗诗那孩子,怎么可能乱来。”宣武帝闭上眼,心烦道,“也不知是些什么人,乱嚼舌根!” 丽贵妃好心似的提建议:“都在谣传太子妃孕吐不止,这等谣言啊,最好破了,皇上宣太子妃进宫一趟,只要太子妃身子无恙,好好的展示人前,谣言不攻自破。” 闻之,宣武帝沉默良久。 丽贵妃见宣武帝始终闭眼,也没个指示,丽贵妃有些忐忑,莫非她说错了话? 仔细回忆一番,应该没有啊。 丽贵妃正忐忑时,只见宣武帝开口了:“这个法子好,阿福,明儿你去太子府跑一趟,就说宫里桂花开了,比往年都开得盛。” 丽贵妃欢喜无限,有福公公亲自去宣旨,严诗诗想拒绝都不行,必须进宫。 福公公候在帐幔外,连忙低头应下,抬头时目光幽深地瞥了眼丽贵妃。 丽贵妃沉浸在喜悦里,自然没察觉到福公公的异样,甚至也没察觉到宣武帝睁眼的一瞬间,眸子里的光越发晦暗起来,内藏深深的失望。 —— 宣武帝亲自宣太子妃进宫赏花,如此重磅消息,很快传遍京城豪门府邸。 这是要帮着太子妃力破谣言,证明子虚乌有,还是宣武帝也不信任太子妃,要宣进宫一探究竟? 世人猜测良多。 萧青青得知消息后,心底埋怨皇上瞎参合,她萧青青的女儿能是那种朝三暮四、不守妇道的人吗? 埋怨过后,萧青青火速坐上马车前往太子府,生怕女儿情绪波动胎像不稳。 却不想,萧青青刚进太子府后院,远远便听到女儿银铃般的笑声,遥遥望去,只见女儿坐在湖心凉亭里,捧着书信笑得“咯咯咯”的。 不用想,便知是太子殿下寄回的家书。 见女儿心情愉悦,不受宣武帝的传召影响,萧青青放下心来,穿花拂柳,踏上湖上九曲回廊,缓步朝女儿行去。 湖心凉亭里,严诗诗一颗心沉浸在萧凌写下的字句里,反反复复看过三遍了,再看一遍,还是忍不住发笑: “真真是个登徒子男人,怪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