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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会儿当“陆云生”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韩玉明一时间竟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将外头的那些传闻提将出来,说半留半。 “司令不信我?” 帝辛定定地看进韩玉明的眼里却是浅浅地在问。 在韩玉明面前他是不用太恪守上下级的尊卑的。从前的陆云生就是如此,更何况现在的“陆云生”是被害得损兵折将、里子面子都给丢了个干净的“陆云生”。 被帝辛的问话给噎住,意识到他这是又把自己的问题重新给抛了回来韩玉明哑然许久,才徐徐点头,“我信。” 怎么可能不信? 从前的“震山虎”就一直都是他们韩家手里的一把锐器。如今他再见他只觉得他半点也不像传闻里一样,浑是英雄垂老的颓势和思想愈渐固执的蒙昧。 足以可见,是传闻骗了世人。 “有些话我只说一遍。” 帝辛开口。 韩玉明回过神来就听见他说,“若非知道了司令发动事变要挟国民政府,是真正存了驱逐倭寇之心,我不会回来。今日之话我只说一遍,我要华夏,再无人敢犯,为之可死,司令信我便是。” 最后一个字落下,帝辛仍未把望进韩玉明眼底的目光收回。 事实上,在前不久,这话他也曾对他第七集 团军里的全体将士们说过。 无他,在抵抗倭寇这一事上,不论是韩玉明、还是同为东北军将士的第七集 团军将士、亦或者是如今的他,都是高度的目标一致。 眼下已是四月,离陆云生留下的记忆里、倭寇在北平彻底展露獠牙已不剩多久。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获取他们全身心的信任了,于是,至少是在这件事上,他希望他和他们是彼此信任的。 这样,他才能无后顾之忧,开太平之盛世。 为了叫自己能够在七月七日这一天迅疾赶赴战场,且又不能在旁人眼前显得他像是早知天命,帝辛真正做到了他对帐下士兵们承诺的那样 他绝不会是一个只懂得躲在将士们身后发号指令、享受安逸的将领。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至少在他作为陆云生而存在的有生之年,他同东北军上下的每一个士兵一样,都只是一个甘愿为民族之自由、为祖国之昌盛在所不辞的战士。 打从一开始就谢绝了柯荣在北平繁荣地带准备好的小洋楼,帝辛都所有的将士一样,都是直接住在军营里的。甚至于偶尔,他还会陪同执勤的哨兵和巡视兵一道站岗、巡逻。 不仅仅是第七集 团军的将士们在熟悉他,事实上,他也在迅速适应着这个年代的军事水平。 七月七日深夜十点许。 帝辛借着夏日夜里心绪不平、难以入睡的借口,同今夜执勤的一个连战士一道外出巡视。 他们分作几个小队,以军营为出发点,仔仔细细地搜索巡查,最终同帝辛一道的、以整个连的连长为首的巡视小队,忽然在离军营四、五千米的地方,让他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士兵统统停下。 “报告司令,到这里我们就该返回了。再前面,就不是我们该巡查的范围了。” 那连长转头,对着帝辛实实在在地敬了一个礼。 “那前面是什么地方?” 帝辛不惯于去做一件没什么把握的事。早在刚落脚到军营里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北平的地势、以及各军区势力的分布情况给了解了一个透彻。 他夜能视物,心里再清楚不过前方是哪里,却还是手指着前方不远处,作出了一副对北平还不大熟悉、又仿似被夜色迷了眼的模样。 “我们这个方向的巡视,就是以这个破庙为界限的。这个破庙再往前,就是卢沟桥和北平的城门口了。” 那连长转过脖子,特地把手里的电筒往边上照了照,让帝辛看清了大约六七十米外、隐在了夜幕里的小破庙。 “卢沟桥离北平城门这样近,难道平常都没有人防守的?” 帝辛步步引导着,半点也不觉得这是在说浪费时间的废话。在这个时候,他像极了一个盯准了猎物的捕猎者,耐心十足。 “怎么会?” 那连长下意识地反驳,“卢沟桥离北平城门很近的,国民军再蠢也不可能放松卢沟桥的戒备!” 更何况,倭寇自从攻陷了整个东北地区之后,就一度把主意打在了华北地区上。尤其是去年,面对倭寇的大炮,国民军从北平边上的丰台县城撤出,把丰台直接送到了倭寇的手上,更是一度助长了倭寇的气焰。 这些时候,倭寇在华北地区的土地上,重现了当年在东北时的场景,几度将华夏的将士视若无物,频繁的在华北地区以举办大型“军事演习”为借口,大肆地向华夏的将士炫耀着他们才是承天之命的天皇皇军。 守着北平的这支国民军,是当年同样震震有名的大军阀手下的西北军、一支虎狼之师。只要不是想把北平窝囊地再一次双手奉给倭寇,他们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放手卢沟桥的。 那连长看着帝辛的目光诧异而又莫名,不明白他怎么会问出这么一个几近“弱智”的问题,一瞬间,竟还觉得能问出这样问题的人、当了他们的司令,难道不更是真正的荒唐? 帝辛随眼一瞥。 夜幕下,那连长满目荒唐的神情是藏不过他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