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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了擦嘴角上的血,又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转身回了屋子。苏梦枕的眼睛仍然闭着,保持着盘膝的姿势,正在调息,我见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压了压喉中的血腥味。 等我嚼了两颗糖丸之后,苏梦枕也调息完了,烛光下,他的精神看起来比之前好了许多,我替他诊脉时,他说:“我从来没感觉身体这么舒服过,身体里好像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不断修复着我的身体。”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接下来我每日夜间过来一趟,替你梳理经络,你白日里多调息,让这股真气在各大xue位间游走,再配合针灸,我想你的病不出三年便可以痊愈了。” 苏梦枕怔怔道:“三年?” 我以为苏梦枕嫌三年太长,叹了口气说道:“三年已经是我可以做到的极限了,而且是在你全力配合的前提下。” 苏梦枕握住了我的手,烛光落在他眨动的睫毛上,让我有些目眩神迷,不由撑在了床褥上,听苏梦枕的声音落在我的耳畔:“我以为我的病一辈子都治不好了,纯儿却说只需要三年,你是老天爷派来助我的吗?” 苏梦枕最后的话我已经有些听不清楚,仿佛有了重音,又仿佛有一些别的声音夹杂其中,我觉得自己大概有些耳鸣,头也晕晕的,撑不住之下软软躺倒在了苏梦枕的床上。我本以为自己瞒不过去自己身体的异状,苏梦枕却没有起疑,反而拉过被子给我盖上,自己则坐到了床沿,吹熄了床头多余的蜡烛。 我的一只手仍然被苏梦枕握着,我侧过头望向他,有气无力地问道:“我睡这儿,你睡哪儿?” 我暂时没有力气从地道回去,在苏梦枕的床上躺一会儿也许能缓过劲来,只是我把他的床占了,他又要睡到哪儿去呢?还是他又想熬夜了?可刚才他与无情还有闲暇时间下棋,金风细雨楼的事务应该不多吧。 “我精神好得很,一点儿也不困,我只想多看看你。” 苏梦枕讲起情话来也是很动听的,而且他的一双眼睛里仿佛盛着星光,我多看了两眼就觉得眼前仿佛有小星星在转,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只是我看到的并非苏梦枕,而是狄飞惊。狄飞惊正将自己的外袍披到我的肩头,见我醒了,他止住了动作,垂着头说道:“时辰不早了,我见屋子里还有烛光,便进来瞧瞧。” 我这才意识到,我在金风细雨楼昏过去的时候,失去控制的替身傀儡也倒了下来,伏在桌上,狄飞惊大概以为我是看卷宗看得太累睡着了。 我离开椅子站了起来,微笑道:“时辰确实不早了,我要睡了,大堂主下回见到我睡着了,把我叫醒便是。” 我没想到狄飞惊会在深夜进入我的卧房,幸好我把替身傀儡留在了这里,否则他进来的时候发现踏雪寻梅阁没有人,岂不是会产生怀疑?但这也说明了狄飞惊此人的危险性,就算他有什么急事来报,也该先喊醒我,而不是给我披衣裳吧。 我说了自己要睡觉之后,狄飞惊很快就离开了,雪白的外袍被他卷在手臂上,衣服的下摆拖到了地上。如果是西门吹雪的话,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衣服沾染灰尘的,想到西门吹雪,我的嘴巴倒是有些馋了,想念起了合芳斋的糕点来。 我躺到床上,一边想着甜甜的桂花白糖糕,一边让另一个自己睁开眼睛。苏梦枕的屋内已是漆黑一片,我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发现苏梦枕已经不在床边坐着了,我又看了看屋子的其他地方,也没瞧见他,所以他去哪儿了? 我下了床,轻轻推开了门。苏梦枕正站在门外抬头望月,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今日正是满月之夜,银月如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苏梦枕看起来穿得单薄了些,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我回屋拿了件苏梦枕的外袍,正欲给他披上时,忽然想到狄飞惊为我披衣裳的举动,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是出于什么心情呢?我的动作停住了,苏梦枕却若有所感地转过头来,月光下,他笑了起来,仿佛刚吃完一块桂花白糖糕。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问纯纯怎么进入楼主的身体……输真气进入啊~我们纯纯地治病,才没有开车哼! 第65章 糕点奶茶 我经由地道回到踏雪寻梅阁时, 脑子还闪现着苏梦枕的那个笑容,他在感情上真的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认定了一个人,好像这辈子都不会更改了一样。也可能是他知道自己病得很重, 能活到哪一日都说不准, 所以对于感情的事与一般人的态度不同。 我没有再睡觉,而是彻夜练功调息,等到天微微亮时才让自己小憩了一会儿。等我来到合芳斋买桂花白糖糕时, 已经快要到正午时分了,福伯见我来了, 盛情邀请我入后院吃顿午饭, 我不好意思拂老人家的意,入了后院才发现,原来西门吹雪也在, 正倚在梅树下吹笛。 我听西门吹雪吹完一曲,才与他打招呼道:“西门公子, 好久不见。”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上下打量我一番, 说道:“我观你气色不佳, 可是练功时岔了气?” 西门吹雪说着,便拉着我在竹椅上坐了下来,搭着我的手腕给我诊脉。这大约便是风水轮流转,从前我也经常主动伸手给别人诊脉,如今轮到了自己被别人诊脉。我大概知道自己的身体时是怎么回事, 但也想听听西门吹雪的看法,因此我没有抽手,而是静静地坐在竹椅上等西门吹雪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