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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默默点了点头。 太师笑了,揶揄陛下道:“你在我后面,点头的话我怎么看得见?” 茉春注意到,太师在陛下面前自称为“我”,而没有用臣……这个转变耐人寻味。 茉春还未想出什么头绪,就听陛下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你既然看不见,为什么知道我点头了?” 按照以往太师的秉性,大概要好好怼一番陛下,只是今日他却不以为忤,听到陛下反驳他,反而很开心,他回陛下到:“大概……我们心有灵犀?” 茉春仔细回想了一番,从他认识太师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他从未见过太师这般开怀不设防的模样,这让他身上那属于上位者的威压都隐隐散去了,露出了弱冠青年本来该有的鲜衣怒马般的疏阔气息。 陛下“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不屑,但终究未开口反驳些什么。 太师看了茉春一眼,道:“孤带着陛下回宫即可,你速去御膳房传膳,让他们做些陛下素日爱吃的吞鱼儿、诸色包子、莳萝角儿。” 茉春点头应是,方欲走,又听到太师补充道:“对了,再拿一罐温热的米粥。” 他行礼应是,躬着身子往角门处退走的时候,还听到陛下对太师抱怨,“我最不喜欢喝白粥,一点味也没有。” 只听到太师老父亲般循循善诱道:“大清早吃些白粥养胃,况且就算白粥没味道,就着各色小菜也能有些滋味。” 这陛下和太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茉春细细想了方才两人的对话,不知为何想起了宫里流传多年那个“陛下曾经想认太师当爹”的无稽之谈……莫非,这并不是空xue来风??? 认太师当爹?这……先帝能答应吗? 茉春带着心中许多疑虑,慢慢朝着御膳房去了。 黛秋依旧像往常一样毫无感情地扫着乾元殿前面的宫道,蓦然抬头,突然看到太师背着一个人从远处的宫道缓缓走过来。 黛秋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太师已经两年未来过乾元殿了……这两年,太师再没有来过此处,便是进宫给太后请安,也是绕远路从崇德门出宫。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他才注意到宫道两旁的宫人看见太师的竟然纷纷下跪伏倒在地,黛秋这才注意到太师身后竟然背着个人……能被一人之下的太师背在身后,这个人是……黛秋来不及想任何可能性,只是心里本能地一颤。 方才,他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说起皇极殿的宫变,隐约还听到有人说陛下回来了……他是看过陛下临行的手书的人,知道陛下绝无可能自己回来…… 太师的身影越来越近,黛秋的眼睛越睁越大,看到那人走进,他僵住了,甚至都忘了行礼,嘴里喃喃道:“陛……” 太师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脚步都没有停住,倒是陛下发现了他,笑道:“黛秋,好久不见。”他见黛秋身上穿着灰色的内侍服,便知道定是谢殒将黛秋贬官了。 他打了谢殒一巴掌,道:“我走了,你就拿黛秋撒气?” 谢殒抿着唇似乎默认了这一说法,祁褚对黛秋道:“朕回来了,你现在还跟在朕身边伺候。” 黛秋傻了。 谢殒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道:“还不赶快谢恩?” 黛秋这才跪倒在地:“谢陛下!” 谢恩之后,黛秋便默默跟在太师背后进了乾元殿的宫门。 所有院里正在打扫的小太监看到他们之后,纷纷跪在地迎接陛下。 眼见太师进了大殿,他也要跟进去伺候,却见他是双手抓着两扇门板,道:“孤和陛下有要紧事要商量,你守在殿外,任何人不得入!” 说完,便关了门。 黛秋站在乾元殿门口,仰头看了看天空,忽然觉得今日的天空都比往日要蓝一些。 谢殒将祁褚直接抗进了内殿,道:“方才陛下嫌弃小书房的桌子太硬了,这床上铺着软罗,陛下觉得这里怎么样?” 祁褚:“……” 不会吧,太师也太硬核了,接吻还要要交换场地,分上半场和下半场,此等奥林匹克精神着实让人感佩! 祁褚躺平一脸安详道:“左右就这两瓣rou,随你怎么折腾吧。” 说完,就看到谢殒脸上突然出现红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祁褚认真想了一番他方才说的话有没有不周到的地方,突然一个灵机明白了,谢殒真是yin者见yin,他方才的意思是他的上嘴唇和下嘴唇两瓣rou,谢殒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但无意中说了个黄段子,若是强行解释,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了……因此两人便大眼瞪小眼互相瞅着,良久,祁褚才听到谢殒憋出一句:“孤是正人君子,做事绝不会没有分寸,那等事自然是……” 看到谢殒吃瘪和看到狮子座流星雨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祁褚听到他说话磕巴了,嘻嘻一笑,就要调侃他。 却听到他道:“自然是……要等到洞房花烛夜。”他的声音比平时小一些,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虔诚。 祁褚听到这般说,一时有些愣了。 洞房花烛夜,原来谢殒已经想到这么远了吗? 他们一个是帝王,一个是权臣,原本就是这世间最不可能的一对,可在谢殒的人生规划里竟然想过和他成亲,并为此在婚前守住了君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