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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后面还画了一个超级丑的举起手欢呼的小人,谢殒眼神一变,转身出去了。 同尘看到太师急匆匆出去,心中明白一定是出了大事,且此事和小陛下脱不了干系,但若眼下遣散这些戏子,难免会让盯着太师府的人察觉什么。 心中正暗想对策,黛秋突然过来找他,一脸焦急道:“同尘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太师是去找陛下了吗?陛下到底在哪里?” 同尘皱眉道:“早间陛下是如何同你说的。” 黛秋心中越发没底,六神无主地看了一眼同尘,道:“陛下说他要给太师表演一段杂耍,咱家方才以为陛下就在这杂耍队里,可眼下这杂耍也表演完了,陛下迟迟没现身,太师又出去了,咱家这心里着实没底……” 同尘道:“黛秋公公,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晓得,但看太师行色匆匆,此事定然涉及陛下,眼下你带着乾元殿的其他内侍都先回宫里吧,这里的事情我先照应着,等太师来了再决断。”又补充道,“陛下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黛秋点点头,道:“咱家省的。” 陛下迟迟没有现身,眼下还不知道到底如何了,若是贸然开口,走漏了风声,于陛下不利,于朝廷也不利,这点见识黛秋还是有的。 因此他便找了个宫门快要下钥的由头,将荼夏、语果和闻霖带回了宫里。 到乾元殿的时候,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过来告诉他,太师来了,此刻正在书房。 陛下迟迟没有出现,太师这会儿却出现在了乾元殿里……黛秋心里一阵忐忑,忙带着语果、闻霖和荼夏去了书房打探,书房门没关,他小心地朝里面望去。 只见书房里燃着一盏小灯,太师坐在陛下平日里读书写字的地方,盯着桌上的两张纸发呆。 黛秋从未在太师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是往常那种喜怒不行于色的温雅,而是一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般的茫然。 太不寻常了!莫不是陛下出了什么事?! 黛秋顾不得那许多了,他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太师!” 太师听到他的喊声,回过神来,眼风凌厉看了门口的方向一眼,冷冰冰道:“都滚进来!” 内宦们听见他冷酷的声音,大气也不敢出,卑躬屈膝地慢慢走入书房,跪在太师面前。 虽然他们没有抬头,但仍然感觉太师那有如实质的目光从他们的背上压过,那种目光让人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突然,他将桌上的一张纸扫落在地,对黛秋道:“你看看!” 黛秋不识字,旁边的语果悄悄撇了一眼那张盖着玉玺和陛下私章的纸,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只见他纸上写着右起手写着四个大字:禅位诏书。 谢殒看着茫然的黛秋,对瘫在地上的语果,道:“念!” 语果吞了吞口水,看着台上眼神酷烈的太师,战战兢兢道: 咨尔太师:昔者帝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禹道陵迟,世失其序,降及朕躬,大乱兹昏,宇内颠覆。赖太师神武,服膺明哲,辅亮我皇家,勋德光于四海。格尔上下神祗,罔不克顺,地平天成,万邦以乂。应受上帝之命,协皇极之中。肆予一人,祗承天序,以敬授尔位,历数实在尔躬。允执其中,天禄永终。於戏!王其钦顺天命。君其祇顺大礼,飨兹万国,率循训典,底绥四国,以肃承天命。【2】 黛秋虽然不识字,但是圣旨也听过不少,大抵能明白这诏书的意思是:陛下要禅位给太师!!! 黛秋和荼夏都呜呜哭起来,怪不得,怪不得陛下说他送的礼物太师肯定喜欢,他这是将大禹江山送给了太师啊! 闻霖看了一眼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师,心中不免开始思量:这世界谁不喜欢江山,太师眼下瞧着生气,其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富贵险中求,他往日没少帮太师做事,若是他今日出言支持太师即位,等太师日后继位大统,他定然承他这个情,今后他便是这宫中的总管太监! 因此他磕头朗声道:“陛下常同小的说自己对江山有心无力,时时有退位之念,太师英明神武,乃是继承这江山的不二人选,他一早就想将皇位禅让给太师了!” 谢殒垂眸看他,淡淡道:“哦?陛下曾经同你说过要禅位于孤的事?” 闻霖心中惴惴,太师的威压确实比陛下要强的多,日后就算是伺候了他,恐怕也不如从前伺候陛下时候舒适自在,他对自己方才的冲动有一瞬间的后悔,但眼下已是骑虎难下,便战战兢兢点了点头。 谢殒突然短促地笑一声,轻声道:“既然陛下想禅位于孤,不来同孤说,倒同你这个小太监说。”又森冷一笑,道,“陛下连禅位这么重大的事情都告诉你,想必他此刻在哪里也告诉了你?” 闻霖摇摇头,道:“太师,陛下去了哪里,小的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 谢殒似笑非笑看着闻霖,道:“陛下平日里就是太宽和了,竟然容你这起子卖主求荣的小人近身侍候。来人,将这个卖主求荣、祸乱朝政的阉人押下去,拔了他的舌头,重仗三十!” 重仗三十和平日里他们罚他们的板子可不一样,重仗十下便要了命了,三十岂不是骨头都碎成渣了! 侍卫将闻霖拉到院中重仗的时候,黛秋们在内殿也能听到他的惨叫声,起初惨叫声渗人,可渐渐地连惨叫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