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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直接走过去拔了电视的电源开关:“别看了。” “……让我看吧。”仓鼠小声说,“反正要睡也睡不着,还不如让我看看他们说什么。”他指着变得黑洞洞的屏幕,眼睛却一眨不眨,“那个人,就刚才说话那个,就是他把我丢在医院里等死,我到处都找不到他。要不是老金救了我,我那时候就死了。现在这家伙居然冒出来了,好好笑。” 西王母还是那一副臭脸,因为连日的奔波显得更加疲惫,好像整个要往里凹进去。“他们说的不是真的。” “我知道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所以才敢听。”仓鼠慢慢地说,“但是要是我看其他的,比如说你的,说之之哥的,说那个死去的虞哥的……还有那么多说老金的,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怕听多了,自己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他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对上,都苦笑了一下,“你那边怎么样?” 李嘉熙摇了摇头。“不行,我都尽量找了一遍,可是这一次定级派几个领头的都被调查了,剩下来的暂时也都在观望。” 仓鼠没了电视可以盯着,只好转头去盯着他:“他们说,是之之哥杀了那个家伙……你相信吗?” “你不信?” “媒体说之之哥是为了报复他。我觉得他们都不了解他。” 李嘉熙嗤了一声,从他的手持全息屏上旋了一个五子棋出来,点上第一步。“怎么,你觉得凌衍之是大好人?是个心地纯良积极向上的慈善家?我觉得他报复心可重了,看他之前的丈夫给他害成了什么样?” 仓鼠伸手点了第二步。“我承认,之之哥肯定是在报复的。我们有他的粉丝群,大家跟调查员一样,SM什么的,肯定只是个幌子啦。他在报复,但不是在报复他老公;他要报复的东西大得多,就算是人,也肯定不是一个人。易老板在投资他,他也在投资易老板啊,在云城把易老板杀了?那之前的委屈不是白受了吗。” 李嘉熙毫不留情地伸手点击虚拟屏,黑子跃出,堵住白子三连双活的头尾。“也许他终于忍受不了了呢?” “之之哥敢从三楼跳下来,敢一个人去教众集会救我,只不过是一个易华藏,我懂得,他没什么忍受不了的。” 西王母翻了个白眼。“他我是不懂,没你这个唯粉懂。不过,另一个人就是在报复,我知道。” “……另一个人?” “啊。就是虞涟。你见过他照片吧,老金的第一任。他在家里只摆过他的照片。一个浑身恨不得把自己装备成钢铁侠的人,他那系统都要建成贾维斯了,居然会摆照片。这几天新闻也把虞涟翻了个底朝天了,没什么好瞒的。没错,是老金帮他伪造了死亡证明,他逃到云城去了。” 冀秾知道虞涟,可是虞涟这两个字就如同禁语;他曾经因为就问了一句照片里的人是谁,遭到了金鳞子几乎冷暴力的对待,他从此不被允许进入他的卧室——很好笑吧?作为妻子,被禁止进入卧室。 系统发出催促走棋的声音,冀秾慌忙点下一步,很快就被堵死了。李嘉熙问:“你看起来不是很惊讶。” “我也没什么资格说这些记者嘛,因为我也查过虞涟的事。当时可生气了,就因为问了一句关于他的事,老金把我跟放置PLAY了一样,亏我当时真的很努力了,想要让自己帮得上忙,觉得自己这一次的婚姻应该会不一样了。” “你查到什么了?” “我能查到什么啊,我就知道了一件事:那是个我赢不了的人。” “这跟输赢有什么关系?” “万事都跟输赢有关系。”仓鼠按下新的一子,拍了拍手,“瞧这一招!我能赢你!” 五子棋就没见过有人自报路数的。西王母翻了个白眼,“……不是什么事都和感情扯上关系。” “错,这世上没有不含感情的事。”仓鼠夸张地叹了口气,聊点别人的事却让他觉得久违地轻松,两只小眼睛也恢复了神采,闪过八卦的光芒,“不过,你刚才是说虞涟在报复老金?为什么啊?这说不通啊,他都帮他逃走了,怎么会……这什么狗血剧本啊?” 李嘉熙笑了一声,他很少笑,这一下吊起嘴角,反而显得有些诡谲,他扯开话题,“冀秾,如果给你来选,你是想和金站在一起,继续推行这个ABO定级制度,还是回到原来……男人女人,一夫一妻的制度?” 病床上的小男人一愣,好像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这个问题的意义。西王母自顾自地说下去: “是个人都会选后者吧?那么,如果继续缩小区间,回到原来是需要代价的,比如,要死一大批的人呢?——我想大部分人的答案也是值得。只要死的不是大部分人,就会有大部分人支持。即便死的是大部分人,只要不是掌权的人,也有人会用人类历史、文化传承、种族延续来使其正当化。” 仓鼠不知道该怎么说,干巴巴地挤出一句:“……那是不对的。” “所以放任下去,人类灭亡就对了吗?” 这个辩论话题曾经是最热门的话题,没有人能够逃离这个思辨陷阱。知道这个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李嘉熙心想,那就是提出问题的人本身的不怀好意。只要你进入回答的程序,就会进入预设的陷阱。 不过,这一次回答的人磕磕巴巴地,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