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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平静无波,却带着一抹锐利的寒光,深深地朝她的身体刺去,刺得她遍体鳞伤。 她蓦地发出一声尖叫,冲上前来要杀于渊天,一抹寒光闪过,于渊天抬脚就是狠狠一踹,“铛”的一声,匕首落了地,太后也被于渊天一脚给踹到了地面上。 于渊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哂笑:“你这三年以来,一直都在培养自己的党羽,甚至连虞相为了你所承诺的虚幻权势而站在你的身边,只是可惜啊……你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于朕来说,不过探囊取物。”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这般愚蠢,”于渊天逼近她,一字一顿,“怎么,你当真信了朕不过是一个贪图玩乐,沉迷男色的废物?” 太后趴在地上,狠狠捶着地面,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的道:“你和于知非合起伙引我们入套!” 她不知道想到哪里去,蓦地笑了,声音尖利,哪还有往日半分温柔贤淑模样:“于知非你这个贱人!你不知廉耻!你都被个男人这般侮辱了,竟还和他合起伙来诈本宫,你鲜廉寡耻,枉顾天伦,你要遭报应,你不得好死啊!” “啪”的一声,于渊天一脚狠狠蹬在了她的脸上,蹬得她发饰皆乱,瞬间哑了声息,却还挣扎着在骂些什么。 “把她舌头给拔了!”于渊天黑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前一秒还在得意的人转瞬一变,成了那个得意不了的人,三王爷更是叫嚣着跳脚:“都给朕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朕杀了,杀了,朕赐你们黄金万两,美人良田,数不胜数!” 像小丑跳脚般。 于渊天一只手卡住他的喉咙,将他往后面狠狠一推,一字一顿:“皇叔在哪里?” 于知非拼了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的咳嗽声传出来,他靠在屏风之上,背对着于渊天的方向。 他闭上双眼,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他不想听,于渊天和太后的话,却一句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让他不得不听。 他哪里是和于渊天合起伙来引他们上钩,从头到尾,他也不过只是个诱饵而已。 可笑他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愧疚于因为自己,于渊天连皇位都坐不稳……原来好几年的时间,于渊天只是演了一场戏。 他也是戏中人,当了真。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好歹有于渊天的真情。 原来这也不过是他拉太后下马的一个手段。 于渊天当真是……好狠的手段。 他对自己狠,对别人狠,对他更狠。 而他竟一点也没看出来这场于渊天导的戏。 都说戏中人黑白不清,是非不明,还当真如此,他竟连脑子都没了。 他早该想到,于渊天连父亲都杀得,区区一个皇叔,拿来利用一下,又算什么? 多好啊,既撬动了太后的根枝,又逼他拿出了圣旨——多好啊! 有鲜血不断地从喉间涌出,于知非扭过头去,视线聚焦,看向那个站在大殿之上的男人。 他隔着屏风痴痴地望着那极小的一个身影,他与他近在咫尺,他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身上没有伤到分毫。 他该伤心的,于渊天又利用了他,还利用了他三年。 他远赴边关,逼出了他最后的底牌,逼他拿出了圣旨,他早知道他在和太后联系,却仍然走了。 这个人,到底是皇位更加重要。 他该伤心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隐隐有着一抹庆幸。 幸好,他没死,他还是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于知非伸出手,痴痴地用手指描摹屏风上的那个男人。 看守于知非的人已经去了前面,他一个人形影单只的站在这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毫无掩饰。 他也想他,只是说不得,不能说。 “死了!”三王爷突然笑道,“他死了,他死了,哈哈哈哈!他死了!” 于渊天脸色一沉,连日以来的慌乱突然在此刻被对方打得措手不及,他抬手一刀刺入对方的胸口,三王爷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已然没了声息。 于渊天转身往虞相的方向走去,他坐在地上,年老体迈的身体本就不像年轻人那般能承受压力,身体下面竟湿了一大块黄色。 他浑身抖如筛糠般说道:“他在屏风之后——在屏风之后——” 于渊天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转身便往屏风的方向走去,他一手推开屏风,里面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于知非已经不在这里了。 于渊天蓦地攥紧了拳头,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慌来。 他不在这里…… 皇叔不在这里。 于渊天转过身,盯着不远处的小栗子,问道:“于知非呢?” 小栗子摇了摇头,寒噤的看着他:“奴才一直都在暗中守着爷,可刚刚……刚刚前面太乱,便跑出来了……”他说到这里,跪了下去,却不想便是这么一跪,竟在那屏风之旁,看到一堆灰烬。 小栗子张了张嘴:“陛下,这是……” 于渊天猛地蹲了下去,食指触碰那一堆灰烬,上面还残留着温度,显然是刚烧完不久。 有一小截儿布没被烧完,于渊天仔细拿起来看了看。 小栗子小声道:“陛下,奴才瞅着这布,怎么那般像圣旨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