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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主任翘起二郎腿,窝在转椅里,眼睛一直盯着门外的走廊。他看到简帅亲昵地凑到刘川跟前,看到刘川疼爱地拍了拍简帅的背。 朱主任咳嗽两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刘川和胡老师都跟朱主任表了态,坚决把周强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学校的各项评优评先。 胡老师一脸苦闷地看着刘川,“准备战斗吧,刘老师!” 在积极讨论作战计划的热烈气氛中,老师们迎来了敌人。 个高、黑瘦,碎花T恤、锃亮尖头皮鞋,小臂上纹满祥云,无名指上戴了个硕大的黄金戒指,周强爸爸迈着外八脚进了教导处。 周强爸爸直接把装着X光片的医院手提袋拍在胡老师身前的桌子上,“我们把孩子送到学校来,是来学知识的,不是来挨打的!” “您家孩子知道知识长什么样吗?”胡老师低声嘀咕一句,站起身来平视着他,“周强爸爸,孩子受伤,我们也很心痛,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我有什么要求?我要求很简单,把那个凶手叫过来,我也把他肋骨踢断,这事就算了结了。”周强爸爸气势汹汹,拍着桌子说。 凶手?这词用的,一听就知道这人是打算来大敲一笔了! 胡老师给坐在旁边的刘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到没,就这德行,难缠吧! “哎,周强爸爸,来来,你先坐着,喝口水......”朱主任从窗户边走过来,端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这我们教导主任,朱主任!”胡老师做着介绍。 刘川从桌上拿起那张X光片,对着光线仔细研究,左侧第六根肋骨轻微骨折,无内出血。 连石膏都不用打,缠个把星期绷带就能好。 “我不管你是主任还是校长,周强马上要体考了,这个节骨眼上受伤,不是毁他前途吗?”周强爸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把杯子往桌上狠狠一顿,茶水扑到桌上,浸湿了一沓卷子。 朱主任好歹也是学校领导,被人哄着拍着搞习惯了的,猛然来个这么不识趣的,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过来,瞪着眼睛愣住,憋不出来一句完整话。 “不是,周强爸爸,您是不是记错了,”刘川把那张X光片放进手提袋里,“体考是明年4月份,还有大半年呢。” “我不管是大半年还是大半天,反正我们家周强躺在医院里,你们学校要解决不好,我就找记者曝光你们!” “还有,凶手怎么不来,凶手家长呢?”周强爸爸喝一口水,“不敢来了?面对受害者良心过不去了?打别人的时候怎么胆子那么大啊?你们一中就培养这种渣滓?” 也不知道谁胆子大、谁是渣滓,恶人先告状就是这种了! 一向以一中为荣的朱主任,现在想发自内心说一句,您以后千万别在外面说,您孩子是一中毕业的!丢人! 这边三位老师忍受着“受害者”家属的唾沫星子,完美演绎了一场“秀才遇到兵”的情景剧。 那边下课铃响,同学们悠然享受难得的10分钟放松,约着一起上厕所的、凑在走廊上聊天的、趴在桌子上补瞌睡的...... 王云天趁下课,跑进8班教室,直奔最后一排。 刚好陈欣怡同桌不在,他让陈欣怡往墙边移一个位子,一屁股坐到旁边,转过身趴在简帅桌子上,“帅,问了你姐夫没,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 冯辉也凑过来,“安哥,周强那边最后怎么说的?有麻烦没?” 哥们关心的两位正把小手藏在桌子下面,牵着。 早上夏一安就说了可以牵手。下午一回教室,简帅就把手从桌子下伸过去,放到夏一安腿上,小声说,“牵手,你说的。” 男朋友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手覆上去,细长的手指钻进温暖的指缝间,心尖儿打着颤。 左手拉着左手,没耽误右手抄笔记刷题。 “我给龙叔打电话了,他马上过来,”夏一安眼睛盯着练习本,笔尖继续游走,解题思路不能断,“刘川说,学校先分别跟双方家长谈,谈完了再看。” 简帅抽空回答了王云天的问题,“刚上课偷着给刘川发了微信,他说还在跟周强爸爸谈,说他谈得脑壳儿疼!” “你用哪只手发的微信?”夏一安忽然扭头问。 “我的小右右呀!”刚好题目抄完,简帅张开右手五指在夏一安眼前晃了晃。 “我押了几道明天考试的大题,要吗?”夏一安也放下笔,把简帅右手指尖抓住捏了下。 两只手都被男朋友捏着,一团红晕飞上简帅的脸。 夏一安松开他,垂着眼睛笑。 简帅:要! 冯辉:要! 陈欣怡:要! 王云天:我们文科班卷子一样吗? “帅,你凑个什么热闹?让安哥回宿舍给你讲!”冯辉说,“他的课下时间都是你的!” 回宿舍讲题?需要我们具备极强的自制力! 龙彦达过来跟学校谈完,已经傍晚。 走读生放学,住读生吃完饭统一在教室晚自习。 龙彦达带夏一安和简帅出校门,找了家餐馆吃饭。 “小安,”龙彦达点完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周强家提了三个要求,一是登门道歉,二是学校给你处分,三是15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