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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生厌的东西不过是有色眼镜下令人麻木的虚无假象,两人的怨憎从基石开始崩塌, 一时间所有情绪都找不到落脚点。 眼下的情形竟让他有些迷茫。明明和烛茗冰释前嫌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可为什么心底多了一丝不满足?还有令他费解的……那凭空生出的**。 他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强忍着,粗重的呼吸落在烛茗的发梢,眼底泛起汹涌的前兆。 蔺遥咬牙闭上眼,试着清空思绪,在脑海里想要疯狂召唤小耳朵平时叽叽喳喳的娇贵模样。 可无论他怎么回想,脑海里都是眼前这人的一举一动—— 烛茗在这里住了一周多,几乎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蔺遥头一次发现这个人竟然可以如此宅。作息很奇怪,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早午饭就合一顿吃,足不出户,乌龙拉都拉不出去。难怪他住在这里毫无顾虑,完全不担心会被别人发现。 看不下去的蔺遥无奈把他丢进家里的小健身房,让他好歹注意注意体型管理。 不提这事儿倒还好,这一督促,烛茗就更不出门了。每天吃饭、睡觉、写歌、锻炼,没事儿还要和自己比一比腹肌。 腹肌,说到腹肌…… 蔺遥不自觉地睁开眼,想去看一眼他这几天的健身成果。 可映入眼帘的,是他剔透的嘴唇。 这一眼差点看得他没办法呼吸。 蔺遥红着眼睛,抬手,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背。 窗外的风猎猎作响,据说年后又有一波寒潮,冷风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光是听了就让人牙齿打颤。蔺遥眸光落在远处的落地窗帘,心里希望寒风能将屋里的炽热也吹得一干二净。 过了许久,烛茗似乎已然陷入深度睡眠,攥着他衣角的手渐渐卸去了力量,手臂滑落,轻轻搭在床上。蔺遥轻轻叹息,小心翼翼将身体抽离,转身进了客卧的洗手间。 等他出来时,床上那位大兄弟的睡姿依然没变,侧身蜷成一团。 他不由皱起眉。 这个姿势并不是很好,且不说长久的左侧卧位睡姿会压迫心脏,这样类似婴孩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小耳朵曾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大概就是母亲刚离开的那段时间,睡熟后恨不得把自己抱成一个球,到后来情绪渐渐好转过来,才恢复了奔放的睡姿。 他怎么会缺少安全感呢?蔺遥想不通,那么骄矜的人,有底气有实力有资本,怎么还这么不安,以至于酒后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成了粘人精。 只是粘人精身上五位数的衣服全是褶皱瞬间吸引了蔺遥的注意,这位家务强迫症先生心头一阵窒息,似乎忘了刚才自己的事态,抬脚上来帮粘人精先生换睡衣。 …… 帮他系好最后一颗扣子,蔺遥长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起身离开,突然感到有个软软的、热乎乎的东西在腿上摩挲。 诧然地看过去。 “……你个小白眼狼。” 只见乌龙在黑暗中爬上床,径直钻进烛茗的被窝,横在两人中间,悠然合眼。 蔺遥无语凝噎。 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崽,都没见过乌龙对谁像对烛茗这样热情。请问到底谁才是主人啊??? 烛茗睡得死沉,乌龙赶也赶不走,蔺遥瞪了这只心里没数的狗一眼,离开了客卧。 走廊里安安静静,只有楼下的钟表声滴答作响。 蔺遥洗漱完,半敞着睡衣下楼检查门窗,泡了杯醒酒茶,接着去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将冷冻的rou拿进冷藏柜里化冻,好明天直接烹调。 明天就不做太荤腥的菜了,他醉成这样恐怕明天没胃口,不如炖个汤……他想着,突然站在空旷的客厅怔怔出神。 除了蔺迩,烛茗是第二个在他家留宿的人,一住就是这么久,久到……他甚至觉得烛茗住在这里是这么理所当然。 今天他借口开车,在饭局上百般抵挡,最终才能以茶代酒,熬过那群老狐狸们的灌酒。 可他明明没喝酒,为什么觉得整个人这么醉?总是想些不该想的,做些不该做的。 他就这么静静在客厅站了许久,直到睡意彻底袭来,让他没有心思再想和烛茗有关的事情,他才回屋。 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可晚上又做起了和烛茗有关的梦。 说是梦,却又比梦要真实。不像是做梦,倒像是……进入了谁的记忆。 整个梦境笼罩着一层陈旧的色彩,他站在一条长且窄的路上,两边是一片白茫茫,雾蒙蒙,伸手一碰,才发现那不是烟雾,而是高墙。 墙面再被他碰触过后,突然浮现出了繁复缭乱的纹样。纹样颇为眼熟,和烛茗手臂上的简直一模一样,不过放大了很多倍,显得更加诡谲。 这场梦也是那续命系统的杰作吗?蔺遥压下心底的困惑,往路的远方看去。 这条路的前方没有尽头,后方…… 后方是高百尺的悬崖,他微微撤了一步,就有砖石跌落。 蔺遥不假思索地朝前走去,直到看见一道虚掩的门。 他停下脚步,试探地往里看去,整个人愣在原地。 门里站着的……是他自己,是十八岁的蔺遥。 他看见少年的自己在杨方面前,正满怀自信地表示,他一定带着队员们会将出道曲表现得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