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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遇跑上了舞台, 视线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路易, 林恩就站在他身边微笑着, 他看着那些人, 眼神就好像是在看拥挤的鼠群,充满了厌恶与讥诮。 好在路易身高足够,他也同样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手捂着耳朵, 另一只手拉着跳起舞的伊蒂斯。 路易早就确认好了从观众席到后台的位置,清楚自己没办法在精神影响下拖着一个狂舞的伊蒂斯过去,见到唐遇出来接应,才放心一抬胳膊,手刀准确的敲在小姑娘的后脑,将人直接敲晕了过去。 路易接住伊蒂斯软下来的身体,先是撕了一条衣服塞进耳朵里简单减弱声音,然后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抱着伊蒂斯,一路撞开其他观众跑到了唐遇身前。 林恩看着路易和伊蒂斯跑过来,慢慢转动了一下眼珠,不过他并没有理会唐遇三人,只是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眼尾,就继续去吹他的笛子了,把互不干涉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 唐遇也确实没有圣母到去管游戏NPC的死活,他不随意杀害NPC就已经是守住自己身为人的底线了。林恩看起来对玩家没有敌意,这种情况下他不管林恩的话死的或许是NPC,可随意插手的话死的或许就是玩家了。 三人迅速转到了后台,常何正在等着他们,魏六和林希文和其他清醒的玩家正把昏迷的玩家往帐篷外边拖,厚重的布帘将那些仿佛带有魔性的声音遮盖得模模糊糊,想要起舞的冲动也如潮水一般褪去。 一名女玩家心有余悸的看着帐篷,搓了搓手臂,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啊,那些镇民都会死吗?” “应该不会。”林希文否认了这种猜测,“我们也一样听到了声音,如果笛声真能杀人的话,我们不会这么容易挣脱出来。而且林恩说了要停留半个月,这才是第一场演出,他把人全杀了之后还会有人来吗?我倒是更倾向于笛声只是种精神暗示,至于为什么玩家受到影响比较小……大概是我们的脑电波比较强韧吧。” 林希文说着还耸了耸肩,但玩家们都基本认同了这个想法,心理暗示也确实比死一帐篷人好接受多了。 众人紧张的注意着帐篷里的动向,笛声只响了三遍就不再重复了,可是观众没有出来,林恩也没有出来。 又过了约莫三十分钟之后,玩家们才听到帐篷里了人声,镇民从帐篷中接连走出来,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濡湿,但脸上却都带着满足的笑容,路易心下一动,正要赶到帐前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把伊蒂斯放在地上,小心唤醒了女孩儿。 “……唔,”伊蒂斯睁开眼睛,她先是看了看浩阔的夜空,又看了看从灯火通明的帐篷中走出来的玩家,茫然了一瞬便自然的代入了自己的处境,“演出结束了吗?”说完,不用路易回答,她就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感叹道:“真是一个精彩的表演啊!” 她是这么认为的吗? 路易看了看她,确认小姑娘对于自己刚才突然跳舞的事实完全不知情,相比其他镇民也是这样,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那样神态轻松的大声畅谈和称赞这场表演了。 “你看到了几个节目?”路易想了想,低头问。 “嗯……”伊蒂斯掰着手指数了数,眼睛亮亮的说:“九个!” 九个吗…… 果然。 路易心中有了成算,将小姑娘带到广场前交给了相熟的人,这才回来和唐遇等人汇合。 “怎么样,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夜已经很深了,众人谁都没有浪费时间,一进到帐篷,外界的视线被隔绝开,林希文便直接开门见山的发问。“有。”路易点了点头,“我引导伊蒂斯说了一些关于特里的事情,这才知道特里是牧师先生的儿子,牧师先生对伊蒂斯很好,不过父子两人的关系很恶劣,似乎牧师先生从来不管特里的事。” “哦?”林希文升起了兴致,“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清楚,”路易说:“不过伊蒂斯跟我说,有一次特里喝醉了,曾经痛哭说是他做了错事。” 错事。 唐遇默默咀嚼着这个词,特里做了一件什么样的错事,才能导致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和他断绝关系。不过看镇上的其他人对于特里的态度都很正常,关于那件事的详情应该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唐遇心中有个名单,但无一例外,都是些很难撬开嘴的人……所以目前的重点还是落在旧屋的原主人身上吗? 明天再去河边看看吧,唐遇打定了主意,就听林希文说道:“说到情报来源的话,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之前我在街上碰到了一位潦倒落魄的醉鬼先生,听说三十多了还没有娶妻,不过最重要的是,路人说他是镇上的原住民。既然是原住民的话,看他的年纪应该和特里布兰特等人都认识吧,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秘密来,”林希文说着挠了挠下巴,把被子拉高了一点,“明天晚上没有演出,我去找他喝喝酒套套话……当然,是在没出什么乱子的前提下。” 林希文打了个哈欠,趴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大家:“你们也感觉到了吧,这个副本的故事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鼠疫,花衣,起舞的镇民还有吹笛子的人——不过,我们想到到底对不对,还是要看明天有没有怪事发生啊。” 第179章 吹笛人(18) 今夜的风将帐篷刮得呼呼作响, 唐遇忽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压在被子下的手指还在抽搐,冷汗浸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