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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袋挨着帝云宇修长的双腿,脸上醉意与委屈并存,声泪俱下的控诉:“帝父怎么那么高啊,看不见了,孩儿看不见帝父模样了。” 周围一群帝宫的人涨红了脸,不知想笑还是想哭。 帝云宇看着平日乖巧的徐星辰,突如其来的酒疯,勉强挤出一句平和的话,“你抬头看,就能看到我。” 徐星辰抽泣:“可是头晕,抬不起来脑袋。” 帝云宇:“……” 旁侧,徐星怜试图伸手将哥哥扶起来,但徐星辰一扭脑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帝云宇。 帝云宇沉默良久,修长的手落在徐星辰头顶,生疏地拍了拍,语气充斥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好了,不哭,现在告诉我,是谁让你大白天喝酒的。” 沈流响心头咯噔了下,有种转身就溜的想法,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种念头只能想想。 徐星辰对帝云宇言谈举止十分熟悉,即使在醉酒状态,也敏锐察觉到,帝父话中蕴含着些许怒意。 徐星辰脑袋慢吞吞转了圈,摇摇头,试图包庇:“我说了,帝父会罚他,不能说。” 帝云宇轻“嗯”了声,不紧不慢道:“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徐星辰脱口而出:“兄长。” 沈流响:“……” 他把感动两字写在脸上,徐星辰……有心了! 瞬间被一缕眸光锁定,沈流响眨了眨眼,与浅色眼眸对视,看到帝云宇抬起抚摸徐星辰头顶的手,隔空,骨节分明的食指朝他点了点,意思不言而喻。 你,原地等,不许跑。 沈流响瞬间如霜打茄子,但思及房内的小黑龙,说不定马上就是他的了。 眉梢一挑,觉得很值,罚就罚吧。 帝云宇将徐星辰拎回房间,安抚好,出门看到走廊立在原地的沈流响,还有旁侧同样有几分醉意的周玄澜。 他沉吟片刻:“去幽闭室,抄百遍宫规,再来找我。” 沈流响眉宇微动,下瞬听见帝云宇道:“不许用法术,不许旁人代。” 沈流响:“……” 沈流响以往抄过无数遍经书宫规,轻车熟路去了藏书阁的幽闭室,所谓幽闭室,其实就是个狭窄房间,不过无论在房内做什么,都发不出半点声响,像个与世隔绝的死寂之地。 周玄澜伴在他左右,喝了碗醒酒汤,仍还有点儿头晕,时不时揉着眉心。 沈流响本想提先前之事,但一路有人跟着,只好保持沉默,到了幽闭室,房门一关,说什么周玄澜也听不见了。 沈流响只好按捺下心思,点亮灯盏,从书格里找出记录宫规的书籍。 在烛火摇曳中,开始抄千万条宫规。 周玄澜坐在书案旁,眉头微微蹙着,待脸上醉意消失殆尽,目光落在执笔抄写的人影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沈流响一心惦记着赶紧抄完,出去与周玄澜说清楚,也没注意旁侧目光,笔尖沾墨,落在纸上,老老实实的摘抄,若能发出声音,定是唰唰唰的窸窣声响。 过了半个时辰,沈流响放下笔,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小憩一会儿,目光望向旁侧身影。 周玄澜一只手斜支额头,黑长的眼睫低垂,烛光打在俊气脸庞,光影之间,衬得下颌线越发凌厉悦目。 沈流响目光从他脸上一寸寸掠过。 平日甚少如此打量,此时冷不丁的细看,这张脸简直无可挑剔。 沈流响看了会儿,心道应该是周围太安静,周玄澜悄悄睡着了,不然这般明目张胆的视线,他定能察觉。 意识到这点后,沈流响目光越发肆无忌惮了,甚至脸庞凑近了些。 近距离,视线无可避免落在周玄澜唇上。 浅润薄唇。 沈流响眨了眨眼,突然起了点儿心思。 他伸手,指尖试探性的戳了下周玄澜脸颊,发现对方一动不动,放心了些,小声嘀咕道:“亲我那么多次,还一次如何……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幽静室没有任何声音,周玄澜听不到,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沈流响权当他同意了,在一片寂静中,抿了下唇,悄然凑近,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小心翼翼触碰上去。 微妙的触感在唇角炸开。 一抹轻浅的吐息洒在脸庞,周玄澜悄无声息睁开了眼,漆黑眸瞳掀起惊涛骇浪,心间炸起了铺天盖地的烟花。 恍然间,有种置身梦境之感。 师尊……在偷偷亲他! 周玄澜浑身僵住,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发出半点动静,把阖眼亲他的人吓跑。 但沈流响还是睁开了眼。 在周玄澜迟疑继续装还是不装的时候,睁开了凤眸。 沈流响瞳孔骤然缩了下。 唇间的触感刹那没了,周玄澜一愣,修长的手指蜷起,手背肤下青色血管暴突。 既然向他靠近了,就不要后退! 周玄澜一只手朝沈流响后脑勺伸去,正要将人捉回来,视线中,就看到沈流响从先前惊吓中缓过神,眨了眨眼。 竟然去而复返,胆大肆意地又碰了下他的唇角。 抱着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念头,沈流响占尽便宜。 然后心满意足,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笑容,全程,把心间的话展现在一举一动和表情神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