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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他与南曜权往日是好友之事,世人皆知,只当两人私下有何交易罢了。 南曜权应声附和,十分给颜面:“我自然会照顾好他。” 素白澈脸色铁青,被魔尊按住动弹不得,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沈流响。 总有一天,弄死他! 童溪在他脑海中,连连大叫:“糟了!糟了!这可怎么办,我当初让你不要去魔界,现在好了吧,若是周玄澜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以后还怎么攻略他,难上加难!” 素白澈眼底寒意更甚。 南曜权离去之际,又问了遍沈流响,“与我来么,修真界近日会不太平,看在义父的面子上,在魔界,我总会护你周全。” 沈流响看旁侧把‘生无可恋’写在脸上的素白澈,干笑一声,抬手做出请的姿势。 “义兄走好。” 南曜权见状不再多言,最后望了眼剑真道人,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率领魔界众人离开。 玉浮生,当今修真界最德高望重的人物。 入魔了,实在可笑。 偏偏这群愚昧之人,还看不出来,仍以他马首是瞻,迟早遭到反噬。 魔界一行人退散,大伙儿心中绷紧的弦瞬间松了,脸上露出劫后重生的喜悦。 沈流响找了个地方躲雨,浑身湿漉漉的,乌发黏在背后,周身地面不一会被衣袍淌下的水珠打湿。 他掩嘴打了个喷嚏,解开储物袋,想寻件外袍披上,袋里东西杂多,他找来找去,折腾了半晌,总算摸到一件衣物。 掏出来一瞧,是件绯色狐裘。 上次在竹林里,他冷,周玄澜给他披上的。 沈流响望了眼四周,不见徒弟身影,往常都是第一个赶到他面前来的。 他心头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披上裘衣,独自倚在侧栏,捻起有些湿的瓜子嗑起来。 一把瓜子嗑完,四周灵气重归平静,叶冰燃已然成功迈入化神境。 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缕碎光。 望了眼四周,不见先前之人,叶冰燃神色露出几分黯然,起身朝玉浮生行礼,“谢师祖相助。” 玉浮生手负身后,夜风刮过,袖袍翻飞:“你初入化神境,体内灵力不稳,先回去调整一番,外面之事交与你师尊师叔处理即可。” 叶冰燃稍作颔首,目光朝一处长廊望了眼,转身离去。 玉浮生顺他视线,眉宇微动,宽大的袖袍一甩,眨眼出现在青年面前。 “你就是钟卿的小徒弟。” 沈流响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跳,不知为何,每次看见玉浮生,他总会受到惊吓,像在潜意识害怕般。 平静下来,他行礼道:“拜见剑真道人。” 玉浮生一言不发,上前按住他肩。 沈流响感觉一股冰冷灵力窜入他体内,全身泛疼,脸色白了白。 这时,凌夜出现,行了一礼,“道人。” 玉浮生收了手,看向他:“你上次与我说,你师弟中了无人可解的妖毒,我尚不相信,如今看来并非虚言。” 沈流响脱离束缚,脚步立即凌夜身旁移了移。 玉浮生见状:“你怕我。” 沈流响摇头,伸手揉了揉肩:“道人神威,晚辈心生敬畏,才不敢轻易靠近。” “长大倒是比小时候拘束多了,”玉浮生眼神晦暗不明,“我以前抱过你,记得么,那时钟卿还在,每次来我剑宗,总要捎上你。” 五渊道人,方钟卿。 凌夜出声:“师弟当时年幼,记得不那些,道人莫怪。” “钟卿的弟子,我怎会责怪,”玉浮生道,“你们师兄弟二人,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他不在,我便当你们是亲传弟子一般。” 他上前一步,手指搭在沈流响的肩膀,力道一轻一重地拍了两下,“我记得,钟卿最疼你了。” 话落,玉浮生消失不见。 沈流响裹紧狐裘,莫名觉得冷。 凌夜指尖在他额心轻点,一股暖洋洋的热气便将他包裹起来。 “师尊与剑真道人有过来往,与他亦师亦友,师尊离开后,他寻了许久才放弃,见到你我二人,思及师尊,情绪难免激动些,无需介怀。” 沈流响眨眨眼:“师尊去了哪?” 原着中,对玉浮生和方钟卿这类人物,笔墨甚少,并没有什么信息。 “不知,”凌夜摇头,脸上流露出几分怀念,“师尊走得匆忙,就与我说了几句话。” 沈流响:“为何匆忙,他急什么。” 凌夜莞尔,眼神透出一抹戏谑,“你历练完即将回宗,他当然要快些走,不然等你抱住他大腿又哭又闹,他又走不了了。” 沈流响悻悻碰了碰鼻子:“如此说来,外出历练不会是他特意将我支开吧。” “十之八九,”见他长发衣袍都干了,凌夜收回手,“师尊在时,你每次历练之地都由他定。” 沈流响愕然。 南州,东荒,都是五渊道人让原身去的么,难不成早知道什么。 凌夜看了眼天色,“还有些时辰,去休息会儿,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宗。” 玉浮生回到洞府,身形虚晃了下,修长手指嵌入冷硬石壁,磨得鲜血直流。 指腹疼痛,他心中却是无比喜悦。 方钟卿当日斩断世间因果,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皆道他已飞升,但玉浮生不信,世上一定还有他挂念的,放不下的……即使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