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着魔

    华人社会的传统节庆，农历春节。

    自从方雾生能够主导一切，他再也不参加那些虚假的聚会。

    每年最冷的这几天，他都会出国旅游，避开所有纷纷扰扰，独自渡过。

    今年多了方桐送给他的麻烦小孩。

    或许该改口叫她别的昵称。

    叶太太压根儿没想太多，她很高兴有人陪伴习惯孤独的方雾生，于是欢喜地帮书诺整理行李，连着小人儿打包妥当，交给其实已经心怀不轨的男人。

    那个雨夜过后，男人对待她的方式彻底转换，从保持微妙的距离变成全然地宠爱。

    想把她娇养长大，然后夺取、得到她的一切。

    他在期限到来前不会真的动她，但也不想太过压抑自己的渴望。他计划适度的教导她，使她对他的亲昵举动习以为常。

    他会牵她的手，并且总在独处时拥抱她、啄吻她，让她感受他的疼爱。

    男人诚实面对本心，再也不挣扎。

    方雾生带着书诺来到J国京都，几年前他来过这里，今年助理帮他照旧订了一样的地方。

    出了海关，男人领好行李，走向乖乖等候的书诺。她发呆的模样实在可爱，雾生一时兴起地低头轻吻她。小女孩回以澄澈明亮的眼神，丝毫不见羞涩，甚至朝他露出纯净的微笑。

    他们看起来犹如感情很好的叔姪，浅浅的亲吻似乎只是一种表达亲情的方式。

    虽然他们长得完全不像，因为两人都太好看，年龄差距又大，并不会给人龌龊联想。

    没人发现他卑劣的心思。

    方雾生知道这样很无耻，但他根本不想克制。

    这个男人，企图染指比自己小近十六岁的小女孩。

    他和方桐没有差别。

    他们都是禽兽，觊觎着纯真无暇的小花，想要撕裂她的稚嫩身体，想让她在疼痛中绽放……

    男人就是这般下流的生物，总是容易被欲望驱使，渴望破坏某些完美的事物。喜欢占有、夺取、控制，天生带着如此蛮横的因子，随时可以化身无耻野兽，把钟意的猎物整个吞噬掉。

    在那天到来之前，他要好好的爱惜小女孩，给她最多的疼宠，骗取她的信任与仰慕，教她习惯他的索取。

    真的是非常卑鄙呢。心底有个声音如此耻笑。

    然而他竟然不太在乎了，只要能得到宝物般的小女孩，手段怎么邪恶都行。

    男人一边暗暗嘲讽自己，一边熟门熟路地带着书诺，来到位于鸭川附近的独栋民宿。民宿主人讲着流利英文，很快说明完住宿须知，两人未来五个晚上的歇息处就这般安顿好了。

    主人与这对漂亮叔姪道别后，书诺也许是初次到J国旅游，还住在精致的民宿，显得比平常活泼，立刻好奇地探索起来。

    全木制的室内空间虽然不算太宽敞，但很够两人使用。装潢照明充满和式风情，一进玄关后就是吧台，旁边一个小厨房，各式厨具电器俱全，可以自行炊煮，非常方便。

    接着小巧精致的客厅，摆了双人沙发与矮茶几。通往浴室的走廊旁边，布置了迷你石灯笼造景，衬托落地玻璃包围的黑色砖面浴间，创造出和式风雅与现代简约共存的视觉效果。

    浴室其实只靠走廊那道茶色布帘遮挡，一掀起，玻璃格间中的事物便一览无遗。

    不可言说的想像，浮现于男人脑海。

    书诺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浏览完一楼设施，率先跑上二楼。

    二楼单纯只有寝室与和风阳台，显得空间非常宽敞。

    散发清爽香气的榻榻米上，铺着两个日式床垫，虽然不是紧紧并排，其距离也不过方雾生一臂之遥，可以很容易地将人捞进怀里……

    方雾生默默把行李放下，任凭书诺乱逛。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京都冬季的天空已昏暗，并非真正的夜晚，正当所谓的逢魔之刻。

    传说中魑魅魍魉出没的时分。

    貌似人心的黑暗也跟着出笼了。

    周遭一片静谧沉寂，男人高大的身躯接近小女孩，他背对窗外将暗的天，浓厚阴影笼罩了她，使得书诺完全看不清他的脸。

    「叔叔？」

    方雾生抱住她。

    她被强壮的双臂带离地面，感到男人清新的呼吸凑近。

    他柔韧丰厚的嘴唇贴住了她，却不像往常一触即退，而是含着她的菱唇，细细舔舐起来。

    啊。

    书诺讶然轻呼，男人趁隙入侵，占据她狭窄湿热的口腔，掠夺她的呼吸。

    他灵巧的舌尖探索她，溜过整齐贝齿，不断撩拨那懵懂无知的幼嫩小舌，勾勒她每寸柔软，意图使她记住他的亲吻。

    他要在她含苞之际，留下他的痕迹。

    小女孩恍恍惚惚，给人深吻了许久，待他放开，那粉嫩唇瓣已经有点红肿，泛着娇娆水光，极度诱人。

    真是可爱极了。

    方雾生琥珀色的深邃眼睛，在一片灰暗中，反射着异常的灿亮，显现几许妖魅冶艳，意味深长。

    ◇      ◇      ◇

    第一晚，一个深吻。

    方雾生小心掌握理智能控制的分寸，放开小女孩之后，手指回味地摩挲她微肿的唇瓣，嘴角扬着勾魂弧度，笑得像是偷吃到鱼的猫。

    接着两人外出晚餐，饭后只在附近随意散步，没有刻意去什么景点，早早就回民宿。他们并肩坐在一楼的双人沙发，方雾生开笔电处理公事，书诺则是抱着她的速写本，趁记忆鲜明时把脑海的印象默画出来，算是另一种观察力练习。

    两人忙着自己的事，轮流去洗澡，说完晚安，躺到各自的床榻就寝，算是平安无事渡过第一天。

    然后，方雾生抱着小女孩醒来。

    天色尚未大亮，习惯早起的男人已经睁眼。小小一只书诺，镶嵌在他怀中，既暖又软，感觉非常舒服。

    起因是小女孩睡到半夜，下楼跑了趟洗手间，回来迷迷糊糊就钻到他被窝里了。

    他顺势拥紧香香嫩嫩的小家伙，阖眼睡到现在。

    果然不是错觉，抱着她真的比较好入眠……

    男人亲了她粉嫩脸颊一口，帮她捂好绵被，径自换了运动服，按平常作息去晨跑锻炼。

    京都冬季的冷冽空气钻入胸腔，冰凉而略嫌干燥。方雾生穿过巷弄，沿着鸭川跑了近一个小时，并在太阳开始刺眼前回到民宿。

    悄悄地上楼查看，方书诺还在贪睡。

    他取了替换衣物，先去冲澡洗掉一身汗，把运动服放进洗衣机，才上楼唤小家伙起床。

    她乖乖的去刷牙洗脸，由方雾生挑外出服。

    叶太太帮她把衣服用真空袋包得很整齐，只要拿出来穿就行。今天天气清朗，适合走远一点。于是男人选了深灰色针织毛衣，方便行动的紧身牛仔裤，驼色毛呢披肩式短外套，看起来简单又可爱。

    方雾生自己则一身黑。旅行不便带他平素穿惯的叁件式西装，长大衣和最简单的上衣长裤就算打发了。

    他戴着墨镜，牵小女孩到附近西式家庭餐厅用早餐，其自然散发出的明星气场，照旧引来不少注目。

    这人身高腿长、脸又太帅，怎么随便穿还是非常好看，还有身边那小女孩也漂亮得夸张，教周遭客人忍不住张望想找摄影机。

    真的不是在拍摄什么节目吗？

    两人坐在窗边，冬日早晨略带透明的阳光笼罩他们，让连锁家庭餐厅的一隅，顿时美得像电影场景，餐盘上普通的火腿蛋，也变得特别好吃的样子。

    他们悠闲用完早餐，边散步边往附近景点前进。

    至于又引起很多行人疑惑这件事，只能当作生活常态了。

    为了配合书诺缓慢如蜗牛的速度，方雾生紧紧牵着她手，避免自己搞丢小女孩。

    她蓝黑色大眼专注浏览风景，而男人观赏她。

    听说这年纪小孩发育得很快，跟她相处四个月了，方书诺看起来却没什么长大的样子。

    她依然小巧得不行，宛如纤细的搪瓷娃娃，美得精致又脆弱。

    他想拥抱她，很想很想。

    一个成年男人对幼女有这样的欲望，俗称变态恋童癖。

    他挣扎过、痛苦过、终究还是投降。他无法抵抗她的美丽，或者该说，他的理性彻底被欲望取代了。想要就是想要，与什么道德规范都无关，他就是极度渴望着占有她。

    这种感觉是否很接近爱情？

    自私、独占、掌控、然后是浓重得不可救药的欲念……

    回忆他所有交往过的每个女人，其实大约都只是喜欢，还没到爱的程度。

    他自知心理有些病态，无法感受到她们诉说的爱意，也无从回应。眼前小女孩所触发的，已经前所未有，方雾生初次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情感，觉得既陌生又亢奋。

    男人轻握书诺的小手，与她漫步在石塀小路，刚好前后没有其他行人，两侧石壁与窄巷构成的方寸世界，只剩他和她。

    墨镜遮蔽了男人充满侵略性的琥珀色眼睛，他停下脚步，勾起书诺的尖下巴，让她仰脸看他。

    「诺。」他轻轻唤她名字，声音像是呢喃，又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嗯？」

    她蓝黑色大眼澄净反射着他的身影，以及头顶一片无云青空。

    他低头浅淡地吻她了一下，得到她纯粹的笑容。

    她什么也不懂。

    方雾生没有解释昨晚那个深吻，小女孩也不曾追问，仿佛无论他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坦然接受。

    黄金囚笼之中，圈养着娇美的含苞蔷薇。

    他知道心中的怪物，已经开始茁壮。

    方雾生隐约预感，他会越来越不可理喻。

    浑蛋方桐，就算你后悔选择我，也没办法回头了。

    命运将往必然的道路前进，如同落入河水的枯叶，只能随波逐流，注定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