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你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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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熙平静的拿出手机,找到号码后拨了出去,竭力压制着脾气,平稳着语气说道:“张叔,我有点事,你先把车开回家去吧,待会我跟mama说一声,晚点回去。” “三少奶奶,你没事吧?” “没事,碰到一个朋友,临时有点事。” 张叔喘着气,童熙从后视镜里瞄见他追了一段距离,正单手掐着腰,眼睛还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说话时,混着喘息而显得粗重:“那就好,我刚刚在远处,看见那个人用力拉扯你,正想过来帮忙,车子就开走了。” 童熙安抚了两句,尽量没有泄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没说几句话就挂了电话,然后将手机塞回包里,薄牛皮的手包,手机鼓起像一个方形盒子,童熙双手交叠盖在上面,头靠在椅背上,偏着头。 “不反抗了?” 童熙双眸闭合,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出口的语气有些冲:“我反抗有用的话,你现在能把车停了放我走?” 闫庭深嘴角上勾,缀着一丝清淡的讥讽,斜视着童熙的眼神黯然,但那笑意却有些带刺的攻击性。 “不能。” 童熙无声的笑了笑,鼻息里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人中,被窗外掠进的冷风一吹便拂散了。 ...... 七点半的裴氏,整栋大楼灯光稀疏,人影凋零,唯独最高楼层的总裁办公室还亮着光,门外的秘书台空无一人,该下班的都下班了,本不该加班的,裴堇年却已经将第二天的公事处理了一半。 直到手机第四次响起,贴在电脑键盘旁死命的振动着。 男人的手搁在桌沿,食指和中指交错着敲击着,他托着腮,鬓角凌厉而干练,气息沉着的,并不着急,直到铃声想过一轮之后才接起:“洛叔。” “堇年,下班了吗,之前打你电话都没通。” “下午在开会,我大概八点到你家。” “那就好。”明显松了口气的动静,言语间透着一丝丝的殷勤谄媚,“路上开车慢些,别着急,洛叔等着你啊。” “知道了。” 裴堇年捻着机身,屏幕打出的幽蓝色光影盖在眼睑上,诡谲而又阴冷。 他站起身,套上西装外套,然后将手机揣进衣兜里,大步离开。 半个小时后,凯迪拉克经过了裴宅,他停下车,摇下车窗看出去一眼,小洋楼里没有亮灯,主宅却灯光大甚。 估计童熙又跑去主宅里逗孩子了,他轻笑了笑,没有进去,顺着柏杨马路继续往里开,约莫十分钟,停在一桩古朴书香的大宅前。 裴堇年没有将车开进去,他在门口下车,黑色的雕花铁门没关,羊肠小道两旁的人造假山潺潺流动着水流,修建得宜的绿色草坪处处可见生机勃勃的盎然美景。 裴堇年缓步走在鹅暖石小道上,经过私人车库时,刻意的停下,眼色精明的望进去一眼,漆黑的夜幕下,只能借助着微弱的亮光看见里面几辆车子的轮廓,再往里,便是沉黑得如同深渊一般的暗色。 视线在即将挪移到完全的黑暗时,裴堇年注意到一张车牌号,黑眸内瞬时翻涌了一瞬,继而又不动声色的敛下了。 前头的别墅内灯火通明,裴堇年眯了眯眼,深刻的脸廓裹了一层夜间的霜冷气息。 径直进了玄关,一楼客厅和餐厅是打通的,洛长叙手拿着遥控器,正在调台,扫眼见到裴堇年的身影,立即起身往这边走。 “还以为这个时间路上比较堵,你还要耽搁点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裴堇年双眸内藏匿了一丝冷意,笑意不达眼底,但衬在他一张矜贵倨傲的脸上,一点点的笑容,便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站立不安的洛长叙,轻微的勾了勾唇:“避过了下班高峰期,回来的路上,还算顺利。” 洛长叙紧绷着的肩膀松了下去,“原来是这样,你杨姨早就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饿了吧,我们边吃便说。” 他领着裴堇年,往餐桌的方向引。 楼上,洛璃早在看见前院的车灯亮起的时候,就打开了房门,从虚掩的门内看出去,裴堇年深邃挺拔的身姿很是引人注目,举手投足间皆是良好的绅士品质。 洛璃咬死了唇,心中纠葛万千,她快步走到梳妆台前,看了看自己的妆发,确定完美无缺时,才开门出去。 “漓儿。” 杨思睿恰好在同时打开门,又恰好的将洛璃拦了下来。 她眼含警告,声音压轻到足够两个人听见的音量:“把握好自己的分寸,别出格了。” 洛璃垂着脑袋,神情恹顿,一声也不吭的,紧抿的双唇却恰恰泄露了心底有多么的不安。 ...... 童熙推开车门,脚步虚浮踉跄,抢也似的奔到垃圾桶旁,蹲下便吐了。 她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两杯水,呕了两口,吐出来的全是酸水,胃里翻江倒海的,脑子里更是晕眩得找不着北。 心里咬牙切齿的浮现出了一声咒骂。 这个疯子! 闫庭深开着车,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一下午的时间,带着童熙兜圈子,若不是童熙接连两次发现同一家旗舰店的标志,还不知道这个人是在故意的戏耍她。 她本来就晕车,连续四五个小时,感觉闹僵都要被晃散了。 眼前突然多了一只手,捏着两张纸巾递到她面前来,“给。” 童熙眼白灰白,蹲着的身子也摇摇欲坠,恨恨的瞪出一眼,然后接过纸巾在嘴角印了印。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可能一整天都陪着你发疯。” 闫庭深背身倚靠着树干,手上点着一根烟,隔着烟雾朦胧,漆黑的眼眸像鹰隼一般攫住她,“你上我车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这一层。” 童熙抹了下嘴角,“说老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生生病情发作是你的原因,我根本就不屑多看你一眼。” “不屑?” 闫庭深咬合着这两个字,神色愈加的阴鸷,右眼居然跳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