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苏莹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这些妯娌们不谈那些自己只能微笑的东西真的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一群人坐在一起，尬聊其实真的很尴尬，还好她们有共同的话题——赚钱，不然这宴会绝对冷场，张起麟抱着被显摆了个够的弘安到后院来算是让一群福晋松了口气，她们一群金尊玉贵的福晋聊怎么赚钱，其实真的很崩溃啊，这东西私下说说就罢了，放到明面上……一言难尽！

    苏莹把昏昏欲睡的弘安抱进怀里，笑眯眯地给妯娌们看，福晋们不管是心里怎么想的，都要面带笑容的凑近看一看，说两句吉祥话，把小家伙夸赞一圈。

    夸了别人的孩子，就要顺带提一下自己家的孩子，这一点，除了五福晋七福晋九福晋，大家都还是很有共同话题的，就是说起这个话题，所有人都忍不住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瞥一下苏莹这个四福晋。

    在坐的福晋里，除了十一阿哥的福晋之外，其它的哪一家后院都不清净，可以说生了好几个孩子的都有，可是孩子这种脆弱的生命大部分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夭折，像三福晋，生了两二两女，只留下来了一儿一女，折损率一半，确实够残酷的。

    “要我说，还是把世子之位早些定下来的好，”大福晋张佳氏冷笑着道，“我们府那些坏良心的为了让我和我们府的大阿哥起争执，把我的弘曜和……的死全都拼命的往大阿哥身上推，就这还是我们府里的爵位都没有的情况，这要不是弘韦在大阿哥身边的时候一直没事，偏偏在我院里差点不好，我还想不明白这一点，卯着劲找大阿哥的麻烦呢，这要是真成了，我这算什么？为别人做嫁衣，成了别人手中的刀？那群女人真是，为了那个位子都疯了。”

    好长时间没听到各府后院宅斗实况的苏莹那颗八卦的心都快要按捺不住了，她看了看妯娌们眼睛里瞬间放出的炽热的求知光芒，还是很秉持妯娌爱的给大福晋张佳氏提醒，“大嫂——”

    张佳氏提起这事依然是气愤的不行，这阖府上下，他们爷被皇上下令幽禁，女眷除了她这个福晋，也没谁能出得了那个门，府里的阿哥格格们倒是还是能正常出入去书院读书，要不是那些人的手伸不到外面，张佳氏都还要担心那些女人变本加厉的对着她的儿子女儿出手呢。

    反正他们爷爵位都没有，称得上是无所顾忌的张佳氏对着苏莹摇了摇头，“反正她们都不要脸了，我为啥还要给她们遮掩？你们啊都要记住，这继承爵位的人选还是早定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人为了给儿子挣一个前程，耍手段都是轻的。”

    三福晋紧接着声援大福晋，“大嫂说的是，后院的那些侧福晋格格，和咱们这些正妻什么都要争一下，爷要争，生个孩子要争，到最后爵位也要争，说来说去还是爷们脑子糊涂。”

    苏莹给弘安拍拍瞌睡，声音压低了一些，“要我说，还是咱们的爵位继承的规矩没立好，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自从娘家跟着苏莹越来越富之后，十福晋对于苏莹那是心服口服，闻言道，“四嫂，这是什么道理？”

    苏莹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了，笑了笑道，“咱们祖上都是看军功给爵位，有本事的，功劳高的爵位就高，现在呢，在皇上的治理下，虽然也有点小乱子，但是那些乱子影响不了战局，根本就轮不到咱们这些爷上战场，再说了，就是能上战场了，嫂子和弟妹们舍得让孩子去战场拼出一个前程吗？”

    福晋们相互看看，让她们的儿子去打拼？这个问题还真是……是个问题！

    苏莹继续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这天下承平已久，在没有军功这个既直观又公平的评定的方法之后，现在不就是要看这些爷想立谁？而这也正是她们有底气争的根源！”

    第149章

    本来对这个问题没有想过, 或者想过但是没有深思的福晋们简直是恍然大悟。

    觉得可算是有人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的十福晋心情激动的站起来看着妯娌们, “四嫂说的是，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除了福晋，可是还有侧福晋, 这侧福晋可就不能称之为妾了，人家称自己是侧妻, 可是有管家的权利的, 她们的孩子当然也能争爵位，你们整天说我心狠手辣, 可是我要是不心狠一点，我的儿子怎么办？被一个侧福晋的儿子压着，我才不干！”

    苏莹嘴角抽抽，觉得十福晋这心也太直太大了, 这话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吗？这种事大家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面承认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还好一群人都是满脸的感同身受，大家都没意识到十福晋话里的问题。

    趁着大家的思绪被带动起来, 苏莹赶紧接着说, “要我说啊, 还是咱们这些福晋在立谁为爵位继承人这个事上说不上话, 要是说得上话，这些爷还会像现在这样？”

    仅有一个庶子没得选的八福晋撇撇嘴，“四嫂说得好听，现在这太子府里的孩子啊都是你生的, 这怎么选都是你的儿子，哪儿像我，能给我们爷留个后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吧，比起八福晋这个炮仗，十福晋的心直口快就显得很可爱了。

    “八弟妹，这次把我给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道长——哦，也就是十一弟拜了学医的师父，这道长医术确实高明，要不然，你让道长瞧瞧去？”

    提起这个，八福晋刺人的话就有点说不上来了，她面带迟疑，“四嫂说的这个道士，真有那么厉害？”

    在这个问题上，苏莹可不敢打包票，不过，祖母曾经说过，看着八福晋的身体康健，按理来说不可能怀都怀不上！

    在十一阿哥的影响下对张道人崇敬的无以复加的十一福晋兆佳氏可见不得有人说师父的坏话，她开口道，“八嫂可以先去看看，我们爷的身体原来是什么样八嫂也是知道的，再看看现在整天跟着老人家跑前跑后的，要不是儿子小，他是恨不得让儿子也跟着道长学去呢。”

    对于这个出自宜妃郭络罗氏的阿哥，八福晋自然是多了几分信任，她点点头道，“既然四嫂和十一弟妹都觉得好，那我就去瞧一瞧好了！”

    行吧，这种又傲娇嘴又毒的人，她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十三福晋兆佳氏看几位嫂子达成了一致，苦着脸微微叹息一声，“嫂子们不知道，我们爷打算给他的长子弘昌请封，说的就是长幼有序，弘昌立住了，我的弘暾还小没立住，唉，当时我心里的那个难受！我也是个没本事的，在我们爷面前也说不上话，就是可怜了我的儿子了！”

    “嫡庶不分，乱家之源，”三福晋摇摇头，叹口气，“所以说，咱们这样的家里，还是要生长子。”她的儿子弘晟即是嫡子又是长子，世子之位早就请封了下来。

    苏莹看着点头认同的妯娌们很无语，她很无奈的提醒大家，“皇上当初立刚满周岁的前太子的时候，可没说长幼有序这样的话啊！”

    不仅没有想过长幼有序，看康熙皇帝的种种行径就可以知道，他那是从来就没想过让他大儿子做继承人，苏莹可不相信历史上的雍正皇帝之所以成为下一个皇帝与他的养母是佟佳氏没有关系，就是现在，胤禛之所以成了太子，皇后娘娘的因素到底占了几成，谁也不知道。

    遍览康熙皇帝的儿子们后院各种斗的苏莹其实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简直是把嫡庶有别表现在方方面面的康熙皇帝，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不重嫡庶的儿子的？

    不重嫡庶，甚至干脆不要嫡子的典型代表就是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和九阿哥，其中七阿哥的福晋哈达那拉氏至少还生过一个女儿，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可是都没让他们的福晋怀过孩子，苏莹从来不相信经过选秀的女人会有不会生育的！真当选秀的那些门槛是摆设啊！

    而作为安亲王府与皇上之间交易的一部分，苏莹更不相信当初的安亲王府会对作为纽带的八福晋郭络罗氏做什么有害的举动，他们简直巴不得八福晋多子多孙的好吧！

    而十三阿哥就更是让苏莹感到意外的一个，在有嫡子的情况下，跑去给庶长子请封，这脑壳绝对是坏了吧？！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涉及到争家产都是很残酷的一件事，这些阿哥脑子不清楚，也就怪不得他们的后院孩子夭折的多，至于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直接把引起争斗的苗头都给弄成胎死腹中，毕竟在后院，子嗣问题就是女子的硬伤，不让人生，就连八福晋这样硬气的人都只能接受庶子，其它被严防死守的福晋就更别说了，毕竟她们所接受的教育就是传承重于其它。

    其中唯一的例外应该是十二福晋富察氏，富察氏生了几个孩子都没了之后，她的直接反应就是让十二阿哥的后院子嗣全军覆没，只留下了一个小姑娘，不过人家的父亲是太保、大学士、伯爵，深受康熙皇帝信任的富察马齐，她的儿子又是折在这后院的，有这么做的底气。

    想到这里，苏莹不禁看了眼文文静静坐在那里不发一言的十二福晋，嗯，确定了，富察马齐的女儿确实不是个简单的！

    以后找媳妇还是别找这种心里想什么都要琢磨一下的，找个心直口快心思简单的吧！心直口快只要没有坏心，就很好，可是像十二福晋这样的，她就是起了坏心，你也察觉不到啊！

    本来很认同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是事实上的长子的福晋们听了苏莹的话都愣住了，就是不动如山的十二福晋都有微微的怔忪，可是仔细回顾一下，发现高高在上的皇上还真是这样。

    康熙皇帝深情，那也是只对皇后情深意重，元后赫舍里氏，继后钮钴禄氏，皇上年年记得祭祀，其它去世的，就是生前再风光，又有几个还被记得的？

    在后宫里，就是被传的皇上喜爱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良妃娘娘，皇后娘娘一发话，良妃娘娘哪一件敢不照办？唯一一个可以对皇后娘娘的话选择性的听的，那是博尔济吉特氏出身的娘娘，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带了博尔济吉特氏姓氏的就是尊贵的，这些娘娘只要进宫，别管她们位分的高低，宫里的其他娘娘和她们就是不具备可比性。

    那么问题来了，皇上都做的这么明显了，为什么她们视而不见，还是习惯性的从心底认可长子才是继承人呢？

    苏莹看诸位福晋对这个问题俱都陷入了深思，弯了弯唇角，低下头看睡觉睡的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弘安，唉，这小孩子啊，果然还是婴儿时期最可爱，只要不哭，干什么都能把人的心暖化了，这越长大越长大，越往小坏蛋的方向发展，可气的是，他做了坏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要是不给他一个爱的教训，他会跑到你面前得意的给你宣告一下他的丰功伟绩，让你简直是又气又笑，嗯，还是现在好！

    之所以和这些妯娌们谈这件事，除了实在是多年以来围观她们家里的那些糟心事不吐不快之外，就是真的觉得应该给这些福晋树立一下正确的观念，当她们自己都认同，不管嫡子还是庶子，只要是长子就可以成为继承人这一论调的时候，她们对那些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出手是很正常的事。

    在现行的选秀制度之下，皇子阿哥除了像胤禛和十一阿哥这样的特殊情况，不可能只有一个福晋，现阶段是无法改变的，但是这并不能成为皇子阿哥们只考虑自己的借口。

    苏莹相信，如果五福晋、七福晋、八福晋、九福晋能生儿子，她们一定会出手把排在她们儿子前面的庶子全部干掉，就是她们不出手，她们身后的家族也会动手。

    从这一点来看不让福晋生的阿哥可能真的很明智，但是，苏莹有时候就是看不惯这些皇子的嘴脸，你娶了人家，让人家做了福晋，至少要负责一点吧，福晋生个长子怎么了？难道福晋生的就不是你的孩子，只有不是福晋生的才是你的孩子吗？用的着把人家就当成一个摆设吗？

    福晋是妻，在这个宠妾灭妻不再成为御史攻击一个人的正常借口的时候，本身就是让‘妻者，齐也’，成为一个空泛的词语，而不是一种普世价值观，这是一个值得这个时代去悲哀的一件事。

    对于人类而言，什么都大不过传承、延续，毕竟，你再想发展，但是当你本身都不存在的时候，发展的再好，就是冲破了宇宙，又有什么意义呢？而想要健康的正常的延续下去，归根结底就是男女之间的事。

    在苏莹看来，在这个时代，想要世界健康一点，先从这乱七八糟畸形的后院关系开始，这第一步，就是让福晋意识到她们本身就应该有的那些权利，别老是觉得自己就是个依附者，什么事都要看男人的态度，作为一个妻子，连自己的儿子的继承权都要靠排行来争取，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好吧！

    第150章

    一石激起千波浪, 说的就是弘安的满月宴, 皇子阿哥的福晋们参加完了满月宴，儿子已经被立为世子的三福晋十福晋自然是风平浪静，其它福晋却是越想越闹心，反应最大的却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会为自己儿子争取一下的十三福晋十四福晋, 而是无一所出的五福晋九福晋。

    五福晋和九福晋之所以会闹敢闹，其实也正是因为她们的无所出, 她们和十一福晋同位一个娘娘的儿子们的福晋, 对比十一福晋有滋有味的生活，她们就是熬日子。

    本来就觉得自己命苦的两个人凑到一起, 那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两个心中有怨的人坐在一起诉说着自己的伤心事，越说越伤心，干脆就结伴一起跪倒宜妃娘娘面前请她做主。

    面对这种情况, 宜妃娘娘头都大了，事实上她三个儿子，她哪一个真正管的了？五阿哥生下来就被养到了太皇太后那里, 她是插不上手的, 九阿哥做为事实上的就第一个养在她身边的, 难免就骄纵了些, 而十一阿哥又是生来就体弱多病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还好的是三个儿子都平平安安长大了，也都有了福晋, 她也有了孙子孙女承欢膝下，总算是可以清闲两天了。

    现在好了，她满意了，两个儿媳妇不满意，宜妃娘娘都想出言怼两个儿媳妇一顿，要是真想告状，早干什么去了？到现在了，给她告状有什么用

    第一次告状未遂，五福晋九福晋抹了泪回去了，在又一次请安日，在跟随着宜妃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两位福晋就当着满屋高位嫔妃的面给皇后娘娘跪下了！

    好吧，不提有点挂不住脸差点晕倒了事的宜妃娘娘，皇后娘娘也感觉头疼不已，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只是嫡母，人家亲额娘还管不了呢，她难道就管得了吗？

    感觉和两位福晋同病相怜的七福晋要不是嫔位的戴佳氏眼疾手快，她恐怕当时就也跪在那里加入告状的队伍了。

    本来只是后宅之事，在涉及到已经在朝中行走的皇子阿哥的时候，皇后娘娘也管不了，只能告诉给了康熙皇帝。

    五福晋九福晋出来告状，就是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态，在后院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生儿育女其乐融融，字迹不仅背负不能生的名声，还有可能背负着过于心狠手辣所以才被冷落的污名，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后院苦熬，成全的是与自己无关的阖家欢乐，以及娘家和皇子府的良好关系。

    这简直就是苦了一个人，幸福所有人的大善人所为，可是凭什么呢？如果说跪在婆婆面前的时候她们只是对丈夫有怨怼之心的话，到了皇后娘娘这里，绝对就升级到了不给自己留活路的憎恨之心。

    本来这事吧，也不算什么，康熙皇帝的打算就是敲打敲打儿子，让儿子对儿媳妇好一些，大不了就是生个孩子就能解决的事，反正生下来的都是孙子，和稀泥一下就过去了，可惜，告状这东西绝对是要不都忍着，一个也没有，要不就是看告状有效，窝蜂的上来，更大的爆点紧接着就来了，彻底让这本来不大的事情变成了朝野皆知。

    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引燃爆点的是简直对八阿哥胤禩好的不能再好的八福晋。

    八福晋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也有恨一个人恨到要把他生吃了的时候，原因就是她真的不能生了，而始作俑者就是她一直以为两人夫妻关系琴瑟和鸣的另一个人。

    这一切的由头还是满月宴，在满月宴回去之后，八福晋本来对这辈子有个自己的亲生的孩子已经死心了，现在知道一个有事实证明的神医存在，那心中的希望就跟长了草似的，怎么铲都铲不完，翻来覆去好些天，最终还是决定去瞧一瞧。

    做这件事，八福晋郭络罗氏心中也是很纠结的，她就连八阿哥都不想告诉，就更别说其他人了，还好她和所有的皇子福晋一样，也做了自己的生意，不仅做了，生意还挺好，补贴家用之余，没少给八阿哥拿银子办事。

    决定要去找老道士瞧一下，八福晋干脆借着去了店里的借口，只带了自己的奶嬷嬷，在确定认得她的十一阿哥不在店里之后，换了一般富户家穿的衣服直奔张道人，一看是个须发洁白的老人家之后，心就先定了一半。

    张道人当然没有修炼到随便来一个人就知道是谁的地步，他又是直言惯了的，给八福晋从脉相到舌苔，再到平日吃喝，就连二便都问了奶嬷嬷，听张道人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不离十的八福晋觉得自己总算是遇到了个靠谱的医生了，人道士虽然问的细，但是说的准啊！

    把什么都问过了，张道人给出的最后的结果是虽然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这以后是要仔细调理几年了。

    本来以为自己不能生的八福晋惊讶极了，赶紧追问张道人的言下之意。

    张道人直言相告，八福晋这是长时间吃有害身体的东西，最后导致了不孕，而并不是真的就先天不能生育。

    八福晋当然不认可张道人的这一论断，不过有一线生机也是好的，开了方抓了药给了银子回了府，在当天晚上，八福晋面对着八阿哥每天晚上端上的一碗汤，微微怔愣了好长时间。

    在奶嬷嬷成功拿着那碗残羹去了以前的安亲王府，现在的安节郡王府，八福晋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她一直以为自己很熟悉很了解的八阿哥对着一儿一女慈爱有加，和她相视而笑，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在怀疑什么呢？胤禩这么的喜爱孩子，怎么可能不让她生孩子？

    可是心底传来的不确认感让她最后还是没有叫回奶嬷嬷，而是继续等了下去。

    奶嬷嬷这一去就是三天，这三天也是八福晋郭络罗氏这一辈子最煎熬的时候，就是当初知道张氏有了孩子，也没有此刻的难熬。

    三天之后，在看到奶嬷嬷抖着手回来，八福晋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来不及挥退，一把拉住奶嬷嬷，眼睛赤红着问，“我不想听其他，我就想知道，是不是那个？”

    奶嬷嬷抖了抖唇角，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八福晋脑子一片空白，奶嬷嬷赶紧扶好，在旁边的侍女的帮助下把八福晋扶进了卧房。

    等八福晋悠悠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握着自己的手的一脸的焦急胤禩，一股凉意从心口瞬间流遍了全身，眼泪顺着眼睛就流了出来。

    “福晋这是怎么了？你们这群奴才怎么照顾的？爷要你们何用？”

    八福晋看着完全没有一丝作假的八阿哥，拉住要去叫人处置奴才的八阿哥，“爷，不关他们的事，我就是去瞧了个大夫，大夫给了妾身一个不好的消息。”

    八阿哥给八福晋擦擦眼泪，关心道，“怎么了，福晋哪里不好？”

    八福晋摇摇头，“没有哪里不好，就是……妾身只要想到不能给爷生个孩子，我就心里难受啊！”

    八阿哥微微松了口气，拍了拍八福晋的手安慰道，“什么大事，咱们不是已经有一儿一女了吗！他们就是福晋的孩子！”

    八福晋点点头，“我乏了，爷忙去吧，妾身休息一会儿，这里有嬷嬷守着呢！”

    等八阿哥离开了，八福晋才放任了心中的呕意，奶嬷嬷端来了痰盂，八福晋涕泪横流，恨不能把自己的心都呕出来！

    看着自己奶大的格格这么难受，奶嬷嬷也是急的不行，忍不住恨恨道，“这杀千刀的怎么这样糟蹋格格的心意！这么些年他怎么忍心啊！”

    八福晋用帕子擦了泪抹了嘴，在奶嬷嬷的服侍下漱了口，对着奶嬷嬷摇摇头，“嬷嬷别说了，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只要漏出去一言半句，我……保不了你！”

    奶嬷嬷不可置信道，“这府里一直在格格的管理下，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八福晋冷笑道，“如果不可能，每天端到我面前的那碗汤怎么可能天天出现？他就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奶嬷嬷伤心道，“那从老道士那里拿的药，格格还喝吗？”

    八福晋恨恨道，“喝——为什么不喝？我的身体我都不能做主，还要让别人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