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心机美人在线阅读 - 第47节

第47节

    “好多了。”云郦笑笑,眉眼间没有阴霾。

    裴钰安吐出口浊气:“好多了便好。”

    裴钰安又说:“你收拾一下,后日我们要搬到蒋同知府上去。”

    “蒋同知府上?”

    裴钰安解释:“我们还要在江州住上一段时日,蒋府更为安全。”

    “奴婢知道了。”想起昨日的事,云郦也是劫后余生,昨日她肚子疼的时候听到走水两个字,很吓了一跳,能住更安全的地方,自然是好。

    何况蒋同知府上还有一个裴钰安喜欢的小姑娘,云郦看了裴钰安眼,现在可正是需要孩子刺激他的时刻。

    没了孩子,裴钰安这番话说完,不知还该说什么,他便起身欲走。

    清朗的风从门口走进,吹在他身上,他提醒自己,如今应该庆幸,云郦既然没怀孕,他就能按照最初的打算走下去,回京城,和离之后,娶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妻子,敬她重她,生下儿女,也不必担心庶出的问题。

    云郦没怀孕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而不是……遗憾。

    而且,她没怀孕对她也是件好事,她可以去嫁她想嫁的人。

    眼看他走到门口,云郦突然叫住他。

    裴钰安回头:“还有什么事?”

    云郦嘴唇动了动,下一刻她摇摇头道:“奴婢没什么事。”

    裴钰安便去了江州官署,天色彻底暗了才归来,第二天早晨起

    床洗漱后,裴钰安下意识想去后院陪云郦用早膳,然后便想到她没怀孕,他再去见她就不合适,毕竟她根本不是他的女人,裴钰安忍住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便准备去官署。

    这时常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世子,云郦姑娘来了。”

    冷水打湿脸,裴钰安瞬间清醒,他顿了下道:“让她进来。”

    “世子爷。”云郦进来后曲了曲膝。

    “有什么事?”裴钰安系好腰间的革带。

    云郦却似有难言之隐,半晌都没出声,裴钰安眉心紧皱,扭头看向她:“到底怎么了?”

    “奴婢,奴婢……”

    “嗯?” 裴钰安彻底正视云郦。

    云郦垂着头,不太敢看他,裴钰安蹙了蹙眉,云郦突然握紧拳头,抬起头来:“世子爷,其实你是不是很期待这个孩子?”

    裴钰安身体僵了下。

    云郦低下头说:“昨日晚上我都听常余讲了,你亲自去寻了大夫问注意的事情,还买了医书,眼角眉梢都是笑。”

    沉默半晌,裴钰安淡声道:“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的吗?”

    云郦说不是,而后咬唇问:“世子,奴婢怀孕的事你给夫人去信了吗?”

    提到怀孕这件事,裴钰安声音低了几分,“还没有。”他本来是想回京之后直接给母亲一个惊喜。

    云郦松了口气:“那世子,奴婢可以问问你回京之后是怎么打算的吗?你和世子妃,世子妃的身体如果一直不好……”

    裴钰安奇怪,“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奴婢前夜做了个梦,梦见昌泰郡主问奴婢是否怀孕,奴婢说没有后,夫人眼神失望又难过。”云郦颇是无助地望着他,“夫人对奴婢那么好,你说奴婢回去后应该怎么面对夫人,夫人让奴婢来就是想……”

    “而且奴婢以为世子不想要奴婢的孩子,想着没怀就算了,如今才知道世子是想要的,现在奴婢再想到夫人……”

    她万分忧虑,句句都挂念他们母子,裴钰安心一软,便想安慰云郦几句,这时云郦深吸了口气,忍不住道:“世子,奴婢真想现在怀着你的孩子。”

    裴钰安僵在原地。

    第42章 养崽准备时

    云郦上一句话落,便僵在原地,似是察觉了自己言词的大胆。

    她讷讷地说:“世子,奴婢刚刚就是……”

    她迟疑了下,双手握紧,而后看向裴钰安,突然换了句话,“世子,世子妃的身体能治好吗?”

    裴钰安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治好了如何?治不好如河?”

    “治好了自然皆大欢喜。”云郦先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眼裴钰安,声音低哑,“若是治不好,奴婢愿意……”

    前面一句话似乎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勇气,虽和男人有过夫妻之实,可就那一夜,这自荐枕席的话着实令她面红耳赤。

    但青春柔美的少女脸颊晕红地说出这番话,她身上的桃子香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

    裴钰安好不容易才拉回神智,“这倒不必。”

    云郦是个好姑娘,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何况他已经想好了未来的路怎么走。

    云郦眼神疑惑。

    裴钰安迎着她的目光,“我已经决定回京之后便和离,若是和离,母亲便不会强迫你……生子。”

    “和离?”云郦看着裴钰安,今日她来说这番话是一想知道裴钰安将来的计划,二是看看裴钰安会不会对她的提议心动,但他虽流露出了两分意动,只可惜他不是凭借喜好做事的男人。

    云郦心绪飞快转动,和离结果她想过,她不太喜欢裴钰安和离,他若是要和离,必定得娶新妻,那大可能送走她,她在他身上费尽心思,怎么能无功而返。

    云郦脸上越发担忧,“可你们是圣旨赐婚……能和离吗?”

    “陛下性情宽容,若知道我们夫妻无情,他会同意的。”

    云郦大松了口气,一副为他庆幸的模样,“那就好,那就好。”

    她神色轻松,裴钰安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

    他没有选错,放青燕自由,另娶合适的妻子,对任何人都好。

    “那世子,奴婢就出去了?等会儿还要搬去蒋家呢。”云郦笑眯眯地说。

    她周身的压抑沉闷全消,裴钰安看着她,心情不由得也好了点,“去吧。”

    目送云郦背影远去,裴钰安则抬脚去了官署,搬家这种事,用不着他留在这儿自己处理。

    这次搬家云郦颇为满意,不知道谁和蒋家沟通,她和裴钰安住一个院子,她是西厢,出了门便能瞧见裴钰安的正屋。

    见面的机会增多,刷好感的机会也就越多。

    云郦正收拾东西,院子外面突然出现了小女孩的声音:“粉蝶,不是说裴叔叔今天搬到这儿住吗?人呢?”

    “小姐,裴大人如今恐怕在官署办事,估摸晚上回来,我们晚上再来可好。”

    “行叭。”

    云郦闻言,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便在院子里看见了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她穿海棠红的衣裳,头上挽两个花苞,一双大圆眼睛,但却戴着张小面纱,小面纱上还绣着玩绣球的小老虎,面纱朦朦胧胧,令人看不清小女孩下半张,但只凭借小姑娘露出的眉眼,便知道是个极漂亮的小女郎。

    蒋渔站在院中,抬头看着云郦:“你是谁?”

    云郦欠了欠身:“奴婢是云郦。”

    蒋渔的目光的落在云郦脸上,仔细打量一番,她奶声奶气地说:“你长得可真好看。”

    她嘟了嘟唇,不知想到什么事,扭过头竟落下眼泪,云郦一懵,就见蒋渔眼泪汹涌道:“我本来也和你一样好看的,呜呜呜呜呜。”

    “姑娘,你的脸过几天就好了。”跟着蒋渔的丫鬟粉蝶忙劝她说。

    蒋渔吸了吸鼻子,“这话你说了好几天了!”

    云郦目光略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粉蝶有些尴尬,对云郦解释,“云郦姑娘,我家小姐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了一跤,这几日眼尾有条小疤。”粉蝶用了姑娘两个字的称呼,虽都是丫鬟,可进门,她就发现这位云郦姑娘的穿着打扮不是寻常的丫鬟能有的,最起码是个大丫鬟。

    蒋渔或许是已经毁容好几天了,虽想到自己的脸很是难过,可哭过一场,便能控制住情绪。

    她抬起泛着红的眼睛看向云郦:“云郦,你过来点,虽然我的脸丑了,但看你我心情好受点。”说到此处,她又掉了几颗痛苦的金豆子。

    粉蝶赶紧解释道:“我家小姐就喜欢好看的人。”

    云郦笑了笑,连忙走到蒋渔跟前,经过粉蝶旁边时,小声问了一句,“她脸上的疤有多大?”

    “不大,就小拇指的一般大下。”

    云郦走到蒋渔的跟前蹲下,蒋渔看着云郦那张美美的脸,先是一乐,而后更加悲从中来,眼见她又要哭,云郦低下头柔声说:“姑娘别忙着哭。”

    “其实奴婢以前脸上也有过疤,可后来都好了,你瞧奴婢的脸现在是不是很光滑,所以你别哭。”

    蒋渔吸了吸鼻子,小奶音尤其痛苦,“可是我现在很丑啊。”

    云郦沉默了下:“奴婢有个办法,能把姑娘脸上的疤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我喜欢的模样?”

    “姑娘可要和奴婢进屋?”云郦将声音放的尤其温柔。

    听到能变成她喜欢的模样,蒋渔想都不想便点头:“我要我要。”

    进了屋之后,蒋渔等粉蝶关好门,这才愿意摘下面纱,摘下面纱后,她朝着铜镜看了眼,云郦就发现她的小嘴一瘪,万分痛苦地挪开了目光。

    老实说,云郦看着她的表情,她有些想笑,可小姑娘表现得如此在意,哪怕那疤只有她的小拇指甲盖的一半大小,而且如今开始结痂,过不了三四天便能脱落,云郦还是表现出和蒋渔同等的重视。

    她将她的胭脂水粉取出,选了些没什么铅粉,都是花草为原材料的,然后细细地端详了蒋渔的小脸,轻声问:“我在姑娘这个位置画两颗小樱桃可好?”

    “小樱桃?水嫩嫩的小樱桃?”蒋渔目光陡然一亮,“能吗?”

    “当然能。”

    “那你快把它变成小樱桃,我喜欢小樱桃。”蒋渔口气颇为迫不及待。

    云郦笑笑,拿出细毫笔,沾了樱桃红的水粉,便往蒋渔的脸上画去,蒋渔那道疤她是不碰的,涂抹这些东西不利于养伤,她是沿着蒋渔伤疤的周围画,虽等笔落,略有些瑕疵,因为那道伤疤不着色,可若是不很仔细看,便是两颗嫣红诱人的小樱桃。

    蒋渔端详着自己的脸,激动道:“我终于又变好看了。”她大松口气,眉眼间都是愉悦的笑,她看向云郦,“明天你能继续给我画吗?”

    “当然可以。”云郦笑着应好,“只要姑娘不嫌弃奴婢就是。”

    “你画的这么好,我怎么会嫌弃?”

    云郦合上胭脂水粉的盖子,垂眸浅笑:“奴婢就只会画几样小东西,奴婢擅长的东西可不在

    这。”

    蒋渔目露好奇,“你擅长什么?”

    云郦想了想:“奴婢擅长做各种各样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