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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了此事最大的危害是唐家和罗家, 唐家再没落也是世袭的侯府,那罗家在宫里也有一位贵妃娘娘。忠义侯府欺辱了唐谣,若想报复回去,借你这四公主的势便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你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吗?你认定了她对你是真心的吗?” “清光,你站在这个位置不容易,前朝后宫多少人盯着你和珩哥哥,你要慎重。” 许是被纪清光这一幅为情所折的样子吓到了,柳言絮这一番话几乎可以说是苦口婆心了。纪清光本在悠哉哉地回味昨晚的甜蜜,听了这话也一下愣住了。 确实。对她而言唐谣是上一个世界相爱相伴了几十年的恋人,但是只有她保留了上一个世界的一切记忆。对唐谣来说,她就只是并无交往、身份尊贵的四公主纪清光而已。唐谣是满怀怨恨和无助而重生的天命之女,回到这个世界后的唯一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报仇。而她纪清光,恰好出现在她的面前,又恰好向她表示了好感,还顺利地有了更深一步的关系。 所以这代表着什么呢? 纪清光难得地有点懵。代理主神系统的计算能力虽然仅次于主神和光脑,但这样的情况是首次被录入计算模块,没有前例可以借鉴。 所以,唐谣并不爱她吗?昨天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吗? 纪清光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裴涵和柳言絮瞧着她一脸茫然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索性早膳也端上来了,碧梗荷叶粥,鸡油卷,凉脆三丝整整齐齐地摆着,两人自个儿吃自个儿的,叫纪清光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这整件事情。 纪清光一时也是真的没把思想拗过来,上一个世界一起过了几十年的爱人突然变成了一个为了复仇不择手段利用她的人,纪清光一时无法接受。 就这样默默思考了良久,直到桌上的碟子都撤下去了,纪清光才想明白了唐谣现在只是个被封锁了记忆的工作人员,勉强接受了唐谣并不爱她的事实。只是纪清光还是痴情且自信。 “想利用我就利用我吧,至少她现在还是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我会让她爱上我的。” 裴涵和柳言絮算是彻底惊呆了,这一位风流多情的公主殿下也有心甘情愿交出真心的一天,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也罢,有了心爱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利用不利用的,就算纪清光被情爱迷了心窍,至少还有她们俩在旁边盯着,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只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了了对方的想法:这公主府,是时候去一趟了。 公主府里唐谣睡得正香,皇宫里三人各自琢磨着自己的坏心思,忠义侯府里,唐月已经摔了不计其数的花瓶摆件了。 唐月躺在垫了鹅羽软枕的床上,死死握着坐在床边的娘亲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娘——娘——我该怎么办?再过一月就是相看小宴了,我这副样子要怎么见人啊——” 唐月虽然性子嚣张跋扈,但那张脸是真的没话说。罗氏当年也有过京都美人的称号,唐月那张脸更是完美的继承了她和忠义侯的所有优点。皮肤雪似的白皙,一张尖尖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琉璃珠子似的大眼睛,眼波流转,顾盼神飞。悬胆鼻,樱桃口,五官精致娇美,一看便是楚楚可怜的娇弱美人。 只是现在这样的美丽被那右脸颊上一大片的溃烂伤口毁了个干净。那疮口面积本就不小,还看得见粉嫩的生肌和黄色的脓液,很是可怖。大夫开方上药都慎之又慎,只是去腐生肌的方子药性本就烈,真的上到了脸上唐月这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就因剧烈的疼痛哭了个涕泗横流。若不用这药方,这疮口必然会在唐月脸上留下疤痕,这是唐月和罗氏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赶走了大夫,又砸了几个摆件,唐月躺在床上哭得筋疲力尽,眼泪落在疮口上又引起一阵极其剧烈的疼痛。唐月又是哭闹又是叫喊,罗氏没有法子,只好哄着她说要进宫去向贵妃娘娘求雪莲生肌膏,唐月听到自己的脸有恢复的希望,才渐渐安静下来,喝了汤药沉沉睡去。 嘱咐了丫头好好看顾着不要让她碰着了脸上的伤口,罗氏才头疼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桑mama,大夫说月儿的脸之所以会溃烂是因为吃错了东西,可是这么些年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你觉得……”罗氏脸色阴沉地拨着手中的茶盖,习惯性地和跟了自己多年的丫头商量,“是不是有人在搞鬼?” 桑mama见惯了宅院阴私,也知道小姐这回恐怕是着了什么人的道,只是旁观者清,比起乱了心神的罗氏,她看事情更加全面了一些:“夫人,现下最重要的事不是找出背后搞鬼的人,而是要想办法治好小姐的脸啊,相看小宴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对。”随手搁下茶杯,罗氏头疼地揉揉眉心,想着能治女儿的法子,“大夫开的药眼看是不中用了,宫里太医也请不得,眼下只有进宫去向贵妃娘娘求药了。” “可是……那去腐生肌的药膏千金难得,贵妃娘娘肯给吗?”桑mama这担心不无道理,自从百花宴后,娘家和她的联系就少了许多,罗家现在当家的是大房伯父,贵妃是罗家最有出息的大房嫡女,而她只不过是二房的女儿,两人之间的感情实在淡薄。想叫贵妃拿出雪莲生肌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苦苦思索了半晌,罗氏才咬着牙下了决心:“去把库房开了,拿最里面的那件火狐皮披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