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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春雨转过身,对屋里的宋西子说:“真的下雪了。” 宋西子一听到下雪就跳了起来,她喜欢雪,只是在上海这个城市总是没什么机会能看到,楼春雨一说下雪,她就克制不住激动,跑到了窗边。 她还把窗打开,无惧为什么的冷风,伸出手到窗外,接住了几片雪花。 还很娇弱的雪花在她手心迅速化成水珠。 “真的哎,平时都很少能看到上海下雪,更别说是在大年三十,今年倒是稀奇。明天估计要疯了,南方确实没什么机会看见雪。”宋西子甚至还听到楼下欢呼声,看来为下雪而激动的南方人,不只是她一个。 楼春雨仰起头,凌冽的空气包围了她,她呼吸时喷出的水汽在空中变成热气,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因为下雪和寒冷,空气变得冰冷刺骨。 她也学着宋西子的样子,伸出手,在窗外接了几片雪花,手心的雪花生命短暂不过一刹那,死后的尸体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水,而在她袖子上的雪花因为布料隔热,得以保留了下来。 她才看了一眼,雪花就化了,消失不见。 就在这个时候,新年的钟声响起,在上海这个大城市里,尽管不许放鞭炮,还是有很多人在放鞭炮,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这一年算是过去了。 宋西子说:“外面冷,进屋里去,明天我们早点去看看小区里的雪怎么样了,够多的话可以堆雪人。” 楼春雨嗯了一声,“你就那么喜欢堆雪人。”还特地去北方过年,在雪地里打滚,没完没了地堆雪人,给每个雪人都起名字,宋西子说每个南方人看到雪都是这种反应,楼春雨说不是,她就没有,结果被宋西子的一个雪球打个正着。 “南方人看到雪都是这个反应。”宋西子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谁让我们这里常年不下雪呢。” 到了就寝的时间,宋西子给楼春雨准备了酒店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浴巾和毛巾是全新的,被子也是全新的,三件套是她家里带过来,她用过,但是洗过晒过的。 侧卧房间里的空调打到23度,而且已经开了有一段一段时机,宋西子打开的时候房间里温度温暖地就像春天。 “这个卫生间是你用的,毛巾挂在这里,你如果有衣服要洗,这里的门往外面拉,有一个室内的小阳台,可以晾衣服,但是不能滴水。你什么衣服都没有带,可能会不方便,如果你需要洗澡换衣服衣服的话,这衣服是全新的,你穿吧,不用还给我了。”宋西子把叠好的浴巾放在柜子上,她说的衣服,就是在浴巾下面压着的一包全新内裤,因为事出突然没有办法准备清洗过的内裤,她就另外放了一片护垫,在心里希望楼春雨不要介意。 她本人是每天都要洗澡和换衣服的,可能有的人也和她有一样的习惯,出于对客人的照顾,她还是把这些都准备好了。 楼春雨在浴巾下面看到新的内裤和护垫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她熟悉的宋西子会做的事情。 洗完澡,楼春雨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她在浴室里已经把脱下的内衣和内裤手洗干净,挂在了小阳台上。 走回温暖的侧卧时,在客厅和出来倒茶的宋西子碰个正着,楼春雨想到自己真的是给她添了很多麻烦,主动开口说了谢谢,宋西子在心里默默数了数,她从楼春雨这里收到了多少个谢谢了,如果每个谢谢能换来钱的话,她应该已经攒了很多。 不知道是楼春雨太喜欢说谢谢,还是什么,她好像经常能从楼春雨听到她说谢谢。 “晚安,好好睡。”宋西子端着茶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楼春雨的侧卧在另外一个方向,她和宋西子背对着走开,两扇门差不多一个时间关上。 晚上,楼春雨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在黑暗的房间里,她眨着眼睛,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曾以这样的角度仰望这一片天花板一年多。 她曾经在这里和住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的宋西子朝夕相处一年多。 她曾经是宋西子身边最亲近的朋友,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如今,她是宋西子的同学,因为回不去宿舍,被她收留。所以心境完全不一样,她告诉自己,这辈子的楼春雨会照顾好自己,这辈子的宋西子,不会再难过。 宋西子睡到自然醒,她还没忘记跟楼春雨说过要去小区花园里面找积雪堆雪人,可是等她拉开窗帘,还期待着着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现实让她彻底失望,什么雪,根本不存在,至于雪人,有人堆了,在车顶堆了那么小那么小的一个雪人,充其量只能算是巴掌大的迷你雪人。 她是真的真的很失望。 晚上楼春雨下班后先去了宋西子家里,她手里拎着两大袋塑料袋,站在宋西子家门口,楼春雨在心里酝酿着台词,她是来感谢她收留自己一个晚上,而冒昧的打扰是因为她有东西落在了这里。 而这个东西,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她把心里的台词来回想了几遍,最后等觉得自己能面不改色地顺利说出来的时候,她按下了宋西子家的门铃。 门开出一条缝,楼春雨脸上笑容乍现。 门口的却不是她以为的宋西子,是凌冬已,而屋子里还有应乐天,和张鑫。 “你是来找西子的吗?我喊一下她哦,西子,你的同学来找你。”凌冬已对着屋里主卧室的方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