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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云茵失约,江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等后来云茵想起来,断断续续哄了一个星期才算是把这个江林小朋友哄好。 这天刚陪江母吃完午饭,江林看着对面完全看不出已经走到人生尽头的优雅女士,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JL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完了,你也应该看见了吧?” 说是解开误会了,到那时江林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也没有那种温馨的感觉,和江母在一起,反而有种…尴尬。 估计江母也是同样的感觉,所以最近两人除了公司必要的业务交接意外,其他的相处时间都是沉默较多,当然,这也是两人之间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嗯,看见了,现在都交给你,我就放心了,那边有我和你爸爸培养出来的精英班子,完全信得过,还有几个人,最近这几天会到L市,你认识一下,这几个人是我这么多年的左右手,一会可能也会给你不小的帮助。” 点点头,话题结束,每次说完工作上的事,两人就开始默契地陷入沉默,然后静静地浪费时间。 但是这次江母似乎还想多说点什么,看着江林,“今天农历十一月初了吧?” “嗯,还有一个多月过年。”平静的附和,江林看了一眼江母。 扶着桌子站起来,江母又是一身旗袍,就算不出门,她每天在家里也都精致的像个画中人。 “今年这个年,我是过不去了,我也不能过去,这样,你爸爸就能少等我一年,多好。”谈及自己的死亡,江母坦然自若,好像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跟着江母站起来,江林十指交叉,低头沉默了一下,开口,“你对自己的后事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我怕我到时候安排的不合你心意。” “和你爸爸葬在一起就够了,剩下的也没什么,你看着办吧,别太铺张,和你爸那时候一样就可以,我没什么要交代的。” 虽然江家老太爷已经说分支不葬入祖坟,但是夫妻合葬这一点,还是会被允许的,而江母,本也就没什么挂念,这也成了最后的要求。 江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母看看手指甲,“你是我的孩子,爱你。” 江林:……都会抢答了吗? “我不是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我是想问,”关键时候顿了一下,江林脸色有些为难,“我现在和云茵在一起,我们是不可能有后代的,这说明我们家就彻底断了,你们…真的不会怪我吗?” “根据基因遗传学来说,你有没有孩子,江家都断了,这没什么,再说了,人活一世就那么长,管那么宽干什么?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就好。”收回视线,江母转头看向江林,拍了拍她的肩膀,“死了以后把财产设立个基金会吧,造福于民,说不定以后你还能流传几年。” “设立基金会也是用云茵的名字,我早就立好遗嘱说完了,这个你不用cao心。”心口松了松,江林总算是喘了口气。 听江林这么说,江母展颜一笑,跟着给出主意,“嗯,那就一半用云茵的名字,我给你的这一半用你的名字,以后成立个情侣档基金会,岂不是更酷?” 第一次两个人这么融洽和谐地相处,江林也笑了,“好主意。”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在之前江林和江母和谐共处后,两人似乎找到了相处的钥匙。 在江母最后的时间里,两人相处的不像是母女,反而更像是朋友,一起喝茶晒太阳,灌酒炸厨房,偶尔还会一块开车出去兜兜风,还去过洛逸安刚开发的极速车道飙车,好像死神并没有在不远处等候。 但无论日子开心或者痛苦,该来的那一天总是会来的。 平平无奇的早上,江林去机场接来了刚飞回来的云茵,到家的时候,难得晚起的江母正坐在二楼阳台上的小花园里喝茶,一身旗袍光彩照人。 在楼下停好车,江林把车钥匙递给云茵,“老婆,帮我去接几个人吧,接到我给你说的那个地址,我妈的茶会要开始了。” 明白江林的意思,云茵看了一眼二楼正看着两人微笑的江母,紧握了一下江林的手,点点头开车离开。 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江林一步步顺着楼梯走上二楼,站到江母的旁边,弯腰伸出手,“妈,准备好了吗?” 伸手搭在江林的手上,江母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好了,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好看。”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江林扶着江母,从楼上走下来,打开车门,江母坐在了副驾驶。 最后一段单独相处的时间,江林和江母谁也没有说话,车子平缓地在路上行驶,周围模糊的声音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 两个人好像进入了一种奇怪的时空,逐渐脱离现在的世界,她们各自坐着,沉默着,看着前方,一言不发,气氛却并不沉闷难捱。 到了约定好的额地点,江林看着已经到满的人,扶着江母下车,看着眼前这些多年的故友,江母摁下江林的手,步履平稳地往人群中走去,面带微笑,跟每一个人交流问候。 茶会,也是话别会,这将是江母最后在人世间的告别和聚会。 这个地点是一处山顶,未经开发,江林派人来收拾装扮了一下,这是江母自己选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