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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水刚一碰到伤口, 俞杨反射性一哆嗦。伤口上的泥巴冲洗干净以后,俞杨才看清那道长长的口子, 她龇牙咧嘴的跑进了房间里, 开始找包扎用的布条。 她必须先止血。 最先闻见血腥味的是俞冬, 她怀里抱着简钒用破衣服做的枕头, 皱着鼻子一路找到了正背着她包扎伤口的俞杨。 她扔下手里的东西,快速跑过去,蹲在俞杨面前, 想帮她吹吹伤口又不敢,最后急得开始大喊起来:“妈!妈!mama!”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她从来没有见过俞杨流这么多血的时候,反倒是她和简秋因为爱乱跑爱去钻刺丛的缘故经常会有轻微的划伤或者淤青。 还没等俞杨说话,小丫头一起身又跑了。 俞杨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着待会儿可能会生气的简钒,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她心慌什么呢?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俞杨想着加快了缠手指的速度。 她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好,滴在地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俞冬把简钒叫过来,她心里越来越不安。 简秋扭扭捏捏的走到她旁边,大约是听俞冬说了俞杨划伤手的事情,他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心疼,他想了想歪着脑袋问:“疼吗?” 俞杨摇摇头:“不疼了。” 简秋脑袋上有几根不听话的头发,立在空中,他手臂上那条由鳞片组成的黑色的线已经快掉光了,他掉下来的鳞片被简钒用透明的大玻璃罐子搜集起来,跟俞冬放石头的那个宝贝罐子放在一排,放简秋鳞片的罐子旁边还有一个空的玻璃罐子,那是给俞冬准备的。 没亲眼见到简秋和俞冬掉完鳞片的状况以前,俞杨一颗心悬在空中,情绪和脸上表情都要收敛起来,她不能影响两个小家伙。 简秋走两步就停了下来,他弯下腰去捡自己脚上掉下来的鳞片,俞杨看着他露出来的皮肤关切地问:“你掉鳞片疼不疼啊?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 简秋摇摇头,他的手一用力又从脚上扣了几块鳞片下来,他弯着嘴巴把手里的鳞片递给俞杨让她洗干净放进那个玻璃罐子里。 俞杨看的有些不忍心,因为简秋脚上的指甲开始松动了,他走路的时候那个快脱落的指甲就磕在地上‘嗒嗒’的响。 把简秋掉下来的鳞片放好,俞杨背着手靠近简钒,发现她铁着张脸,也不理人。 “你怎么了?”俞杨皱着眉头问。 简钒拉着俞冬冷漠的从她面前走过,她们两个身后还跟着走路‘嗒嗒’响的简秋,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俞杨,视线落在她受伤的那只手上。 俞杨摸了摸鼻子,她觉得原本不疼的手指这会儿开始疯狂的疼痛起来。 俞杨怂怂的跟在后面不远处,好几次都想开口叫住简钒,可是都成了徒劳。 简钒给俞冬身上背了一个装东西的布袋子跟简秋说了些什么,然后自己拿着刀和水拉着俞冬上了山。 “你们去哪啊?”俞杨躲在柱子后面大喊。 简钒不理她,俞冬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简钒拉着走了。 “小妈说要去后山上,竹林里长竹笋了。”简秋蹲在地上想用爪子去扣那个快掉的指甲。 “我也去。”俞杨说完就去杂物房里翻上山要用的东西。 后山上有一片竹林,记忆里俞杨曾经待过的乡下,有不少人家家里面会种竹子,村里还有会编箩筐、簸箕等物件的篾匠。 这时候出笋的话,后山上的竹子要么是绿竹要么是麻竹。 简秋腾的站起来惊慌的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小妈说我开始掉鳞片了,让我留在家里。” 俞杨颓废的蹲了下去,她也好想跟着去啊,一个人留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俞杨弯着嘴角,开始生简钒的闷气。 过了一会儿想起柚子树下的田螺屁股还没剪完,又站起来想去继续完成那个个工作。 等她走到柚子树下的时候,那盆田螺已经不见了。 “小妈倒掉了,她很生气。你能帮我把这个放进罐子里吗?”简秋递给俞杨一块很大的指甲,他的脚上缺了一块,露出里面粉嫩的rou来,那些rou上面有几处红的地方,一看就不是自然脱落的,是简秋自己拔下来的。 “你这孩子,都说了让你不要去扣身上的东西,让它自己掉下来就好了,你就是不听话,疼不疼。你脚趾甲都流血了!”俞杨抓过简秋掰着他的脚开始细细查看。 他脚上的鳞片一碰就掉了,俞杨又不敢去碰他只好跟简秋干瞪眼。 “我不疼的,就是身上很痒,这些东西拔下来就不痒了。”简秋的爪子还在背后摸来摸去。 俞杨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垂在椅子旁边,她抬头望着柚子树上结的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你上回说要换我们走的话是认真的吗?”简秋趴在俞杨身上问。 “假的。”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谁让你们老是闹脾气,今天你不理俞冬,明天俞冬不理你的。” “哦,可是俞冬跟我道歉了呀,我也跟俞冬道歉了呀。”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小妈跟我们说了好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