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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闻声过来的阿秀吓得眼皮子一跳, 半夜间就见小郡主一人在,也不见伺候的乳娘与婢女, 她慌忙过去抱着孩子:“您怎地一人出来了, 晚上不安全,奴送您回去。” “我偷偷出来的,阿娘说陪我睡觉的, 可是一睁眼就不见了, 娘亲也看不见了……”陆清抱着阿秀的脖子,斜着半边身子去敲门,“阿娘, 生气了……” “您再敲, 阿娘句真的要生气了, 奴抱您回去, 丞相有要事要做。”阿秀心虚又生气,气的是婢女伺候不周, 心虚自己说了谎话,丞相屏退众人就可知在与殿下玩乐。 给她勇气,也不敢去打扰。 陆清不懂她的意思,乌黑的眼睛里泛着银白色的月辉,“什么重要的事连我都不要了吗?” 小孩子年龄小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事,只觉自己被抛弃了,闷闷不乐。 阿秀不懂如何安慰,竟哑口无言,一路无声,将人送回去后,守夜的婢女才知晓小郡主不见了,她一通训斥后才回主屋伺候。 次日新阳过来送上带入京的小礼品,给陆清一对小小的玉手串。人一进府,就看到在府门口徘徊的小人,她顿生不解。 人小心思深的孩子,她问话时打起精神,半蹲下身子:“郡主在等丞相吗?” 陆清点点头,手陆攥着自己的袖口,眉梢眼角都显示她不高兴。 周昕在一旁等候,闻声看过去一眼,发觉孩子情绪与昨日不同,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略有不解,好奇地过去问一问:“谁惹了郡主不高兴?” 陆清不答话,屁股一扭,背对着两人。 新阳忍不住想笑,点点她的脑袋:“被你阿娘抛弃了?” 玩笑话戳中重点,陆清瞬间就哭了出来,吓得新阳不知所措,她不安地看着周昕:“真被丞相抛弃 了?” 陆清回过神,哪怕哭了也不肯示弱,睁大眼睛瞪着两人:“不许你这么说,你笨、你才被阿娘抛弃 了……你笨……” “小丫头性子这么厉害,不过还没你娘亲厉害。”新阳被孩子骂也不介意,不觉将这个小魔王与阿姐对比。 当年先王后去世,阿姐能将霍氏骂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让人打一顿来消气。 这个小丫头还是欠缺了些,她摇了摇脑袋,与阿软低声道:“我们千万不能生这么一个魔王,降服不了。” 周昕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腰,痛得新阳一声低呼:“你想生也可以的。” “胡说什么,也不想想大长公主是什么性子,女儿肖其母,你的孩子最多也是笨的。”周昕开口打击新阳,昨夜回去唠叨整个晚上都是要生孩子,又嫌弃郡主性子不好,本就不是她生的,自然会嫌弃。 谁的孩子谁会喜欢。 **** 孩子一哭,无人能哄得住,新阳听得脑壳子都疼,只盼着小魔王消停些,谁知她就是不肯听话,哭得眼睛通红也要哭。 她说哭人家,又不能一走了之,只能半哄半威胁地安慰人家:“再哭就不好看了、我带你去行宫玩,可好?” “不好、我要和阿娘去……” “你阿娘不会带你去的,你去了就是累赘,那里不是你喜欢玩的,你别指望她会带你去,只有我会带你去的。”新阳苦口婆心地劝着,只觉得口干舌燥。 她一说,孩子哭得更加厉害,方才还能说几句话,眼下哭得都不肯答话,一双小眼睛也是通红通红的。 周昕都不知该如何说新阳,刚刚的话哪里是哄孩子,嫌她哭声小了才是。她扶额道:“你不说话,她指不定就不哭了。” “我没有说错啊,去行宫之地本就是闺房情趣,带一孩子作甚。” “那你有必要同她说这么清楚吗?” “肯定要说清楚,免得给她希望,到时不带她去,岂不更加伤心,你瞧她这么机灵的样子,拿假话能哄得了吗?她如果笨一些,拿话哄骗也是可以的,你骗孩子也要看一看她信不信才是。” 周昕一时间竟不知不知道怎么反驳,好像说得很有道理? “怎么了这是?”外间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新阳抬头看去,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有开口说话就见小陆清一步步蹭了过去,哭声更加大了些。 约摸可称是震耳欲聋。 新阳摇了摇脑袋,长叹一口气:“她比当年太子哥哥还会哭。”当年太子半日不见阿姐就哭得东宫宫人不敢抬首,女儿像舅父,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楚染今日出门颇早,城门一开就领着人出去,为的是早些回来陪陆清,本以为很早,不想回来还是看到乱糟糟的局面。 她没有陆莳那般的耐心,岁月更迭中已然失去原来的初心,看着怀中哭泣的小人,总会时不时地想起过世的胞弟。 世有千万条路,他偏偏选了一条死路,将所有的罪过推到先帝身上,让他背负杀子的罪名。 百姓不知情,只当他们楚国的皇帝心狠如斯,连自己的亲子都不肯放过,口笔诛伐,谁会知晓那是太子自己谋划。 他若没有中.毒,至少可登上皇位,看着楚湛长大,就算看不见他娶妻,也可亲自教养。 陆相再好,终究不及亲生父亲。 她亦在等,等陛下亲政,足以自己掌权,到时与陆相回封地。 她以陆相性命起誓,如何都不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