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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领命。”陆莳态度严肃,公事公办,堵得楚帝不知该说什么,挥挥手,示意她出宫。 **** 楚染在早上醒来时就回公主府,将暗道的门用柜子堵住了,一个月都不想过去,好气人。 她回来后,睡到晌午才醒,新阳来玩,带着自己公主府里种的葡萄,红得几乎发紫,满满一箩筐抬进屋内。 楚染兴致阑珊,看着新阳指挥婢女用食盒装起来,她一面装还不忘唠叨:“让人给太子送一些,还有陆相,也送去一些,剩下的吃不掉就去拿来酿酒。陆相酿的葡萄酒,就比外面酒肆里的还要好喝,到时我带几坛回去。” “你自己酿的,莫去找陆相。”楚染依靠着小榻,懒懒地翻了身,手中的账簿搁在小几上,接过婢女手中的蜜水喝过一口,又躺回榻上。 一月内,她都不想听到陆相二字,陆莳也不行。 新阳将葡萄放下后,擦净手走到她面前,俯身坐下时看到她颈间的红痕,伸手去摸了摸,灵机一动,就明白了阿姐对陆相为何换了态度。 她嘻嘻一笑,低声道:“阿姐好没出息。” 新阳:“……” 这和出息有什么关系? 新阳见她不说话,就聪明地不去挑破,自己捧着剥好的葡萄吃,可惜道:“我还指望喝些好喝的葡萄酒,摘了这么多葡萄过来,真是可惜了,我摘得手都疼了。” “放冰窖里,下个月再拿出来。”楚染心里好气,不想搭理新阳,就因为这么几串葡萄就看不起她了,真是白心疼她了。 她有些犯困,就想将人赶走:“你先回府,再不济将葡萄给二公子送去,免得浪费了。” “不去送,最近他看到我就骂人,让他来公主府,偏偏又不肯。”新阳晃了晃脑袋,眉眼耷拉着,伸手去推了推阿姐的肩膀,“阿姐去东宫吗?我们去看看太子妃,如何?” “不去,想去就自己去。”楚染眼睛眯着,让人拿来毯子,自己想再睡会,到时有精神去问问宁王被骗的事。 新阳讨了没趣,也在一侧躺下,闭上眼睛:“我陪阿姐睡会。” 楚染不理她,赖着不走也可,横竖她不会去东宫见太子。 夏日午后好眠,迷迷糊糊要入睡时,婢女敲门:“殿下,陆相来了。” 新阳从小榻上滚了下来,磕得脑门疼,她捂着自己脑袋,“陆相不去署衙,怎地来这里,吓得我都惊醒了。” 她惊魂未定,楚染闭着眼睛喊道:“不见,让她一月后再来。” 新阳坐在地上,瞬息就爬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不解道:“为何要一月,一月后葡萄就不新鲜了,现在吃着可甜了。” “我一月内不想见她,你心疼葡萄就自己去找她。”楚染翻过身子,留个背影给新阳。新阳无奈,自己爬起来穿鞋,跟着婢女去花厅。 陆相坐在厅内品茶,坐姿如松,挺直而矜持,新阳在门外偷偷看了两眼,她想起阿姐颈间的红痕,难以想象是陆相造成的。 矜持而又清冷的人也可以那样欺负人?她站在外面不敢进去了,阿姐是不会骗人的,或许陆相也没有那么让人害怕,她挪着步子走过去,腼腆一笑,“阿姐说她一月内不想见你。” 陆莳起身行礼,“新平公主让殿下传话的?” “不是,我想、我想、让陆相酿些葡萄酒。”她觑着陆相冷颜,心里挂着好多个水桶,七上八下地,阿软喜欢葡萄酒,陆相酿的最好喝,阿软应该喜欢。 陆莳无奈,又道:“劳烦殿下传话,臣今日奉旨而来。” “奉旨啊……”新阳拖长尾音,这可就难办了,她跑回院子里给阿姐传话。 两人闹不和的事,满城皆知,陆莳这一句奉旨而来,让楚染诧异,她想了想,要给陛下面子,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好心道:“那你让她过来。” 新阳大喜,忙道:“阿姐莫忘了我的葡萄酒。” 她欢欢喜喜地去报信,让人将葡萄装好,到时一并带去相府,她自去忙碌时,陆莳踏进楚染的屋子。 楚染靠着迎枕,见她两手空空,甚是不悦道:“空手而来,你必然空手而归。” 陆莳淡笑,眉拢烟霞,“陛下旨意,自然是要遵守的。” “陛下若没有旨意,我就将你堵在门外一月。”楚染眯着眼睛,眼里皆是不乐意,昨夜的仇记一月都不为过。她想起宁王的事,回相府多半不好,就先道:“我还有事,就先不回去。” “也可,只是将堵着暗道门的柜子先撤了。”陆莳提醒道,见她懒洋洋地无甚精神,就坐下摸摸她脑袋,触及她颈间上的红痕时,眸色一颤,而后移开视线。 楚染没看到她的眼神,不同意道:“不撤,一月后再撤。” “殿下不想知道何人骗了宁王?”陆莳淡笑,将她领口整理好,恰好盖住红痕。 楚染一惊,扬首就看到眼中深深的笑意,“你怎么知道的?” 这人心计太深,看着她的笑,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后知后觉道:“难怪你昨夜不怕我生气,老谋深算。” 楚染骂一句,心里才稍微舒服些,想到昨夜被她压着的事,就觉得委屈,斜睨着她,指着那个柜子:“陆相想搬,自己搬,搬不搬得动就是陆相自己的事。” 陆莳看着挡住门的柜子,无奈摇首,“殿下似是不累,不然如何搬动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