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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清河很热闹,我们晚间去玩玩。”楚染将小糖用油纸包好,想起来时路上的场景,莫名想起私市,怪道:“这里可有私市?” “有。”陆莳道。 楚染道:“那你可知在哪里?” “自然是知晓的。” “我有法子了,你且将地点告诉我,刘章会武,却也是个书呆子,好骗的很。”楚染扬眉一笑,顿觉得小糖也很好吃,她咬了几颗,就让跑堂的送些水进来。 隔着屏风沐浴,她先去拿衣服,见陆莳还坐在那里,怪道:“不许偷看哦,我来的时候可看到铁链子了。” “胡言乱语。”陆莳忍不住训斥,抬首见她眉飞色舞,心中也是一喜,顺口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街市上啊,冲着我直叫唤。”楚染去取过自己的衣裳,笑得俯在榻上,余光扫到陆莳阴沉的脸色,她强忍着笑,换作一副乖觉模样。 待到屏风后,又笑了几声,觉得声音大了,就捂住嘴巴。 陆莳无奈摇首,越过越傻气了。 清河是没有宵禁的,时常有船在夜间停靠,渡头那处总是夜里最热闹的。客栈靠近着渡头,两人想睡觉时,声音就变大了。 楚染将窗户都关得严实,夜里还是冷,下面大堂里还有客人,吵闹声也不小,她捂着耳朵道:“明日换一间客栈,吵死了。” 昨日困得厉害,睡得熟,今日就不行了,钻进陆莳怀里,将被子盖过头顶,半晌都不想动弹。 “闷坏了。”陆莳将被子掀开,呼吸空气,指尖摩挲她的后脑,眼睛里投不进一丝光影,她拍了拍:“你困吗?” “困,莫要扰我。”楚染闷哼一声,晓得她要做什么,先拒绝,末了又趴在她的耳畔说一句:“你不正经,我就去要找链子。” 陆莳蹙眉,本是想拉着她说会话的,听到这句话后就恼了,回她道:“殿下且去试试,只怕金铃比链子要容易多。” 这句是实话,且看明妃能随意送出手,就知这些东西还是比较容易得来的。楚染哪里懂这些,天真得以为将金铃抢来就没有了,忽略了这点。 她瞬息就醒悟过来,捂着陆莳的嘴巴,恶狠狠道:“我可是会打人的,上次在渡口,我打赢好几个的。” “殿下打人,与我有何关系?”陆莳握着她的双手,而后按在一旁,凝视她漆黑的眼珠,黑夜里更为湛亮。 身下人纵力大举鼎,也不会对她凶狠的,这些时日来,她将楚染的性子摸得透透的。虽是年少,比起同龄人成熟很多,偶尔会使小性子,也是人之常情。 楚染一时气恼,她确实不敢当对陆莳动手,但也可轻易挣脱她,收回自己的手,就道:“有关系的,我也会打你。你乖一些,我就不会动手。” 外强内干。陆莳觉得她有趣,摸着她的嘴巴:“口是心非。” 两人闹了会,外面的声音就渐渐小了,楚染靠着陆莳先睡着了,连日奔波,她也累了。陆莳照旧揽着她,让她睡得舒服些。 清早的时候,楚染就去外面买了吃食回来,摆在桌面上。 “听说这里的豆花好吃,我去得早,排队排看一刻钟,还有小饼,不油腻,你且吃着。”楚染说了几句,自己拿在纸上写了几字。 陆莳隔得远,未曾看见,想去看看就见她藏宝一样将东西藏入怀里,扬眉笑道:“刚刚看到好多护花金铃,我去给你买回来,挂屋内,风一吹就响,多好听。” 笑里带着狡黠,让陆莳红了脸,道:“不许胡来。” “陆相喜欢铃铛,我就给你买啊。”楚染将东西藏好后,转身就跑了,脚步轻盈,瞬息就不见影子。 陆莳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 楚染出客栈后,街上人声鼎沸,吃食占据一半,还有人卖着纸扎的花。暖房只有大户人家才有的,宫廷里有,是以,陛下在隆冬时节将花作为赏赐赏给朝臣后妃。 街市上没有新鲜的花,卖的都是假的,楚染看中一盆月季花,上面各色的花,红黄粉样样都有,扎得碗口大。 她抱着回客栈,走过几步又买了两盆,给足了文钱让他们送过去,旁边恰好有卖护花铃铛的,她买过一串放在花上,惟妙惟肖,如此看就像了。 吩咐好后,自己抱着花骑马去刺史府邸,花盆里放了些土,搬着挺重的,一人一花,慢慢走在路上。 等她到了刺史府外,就瞧见刘章出门,他是文武兼备,明明一武将却似迂腐书生。他出府不骑马,坐着马车,她往旁边躲避,在马车到跟前的时候,猛地将花盆砸向马车,自己迅速跑了。 花盆砸得太快,马跑得更快,待反守卫反应过来,楚染早就跑得没有影子。 刘章听闻声音就迅速下车,原以为是一刺客,不想就是一花盆,月季花扎得很好看。守卫过去查看,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刘章非庸人,立即让守卫拿过去,看过一眼后,眼中一沉,道:“回县衙去看看。” 他镇定,守卫早已吓得不行,若是刺史出事了,他们便是先要问罪的,忙拔刀去追。 刘章不想将事情闹大,忙将人唤回来。 今日要去巡查,既然无事就照常进行,守卫糊涂,问他:“可要去追?” “你还能追得到?”刘章没好气地骂一句,幸亏是个花盆,若是匕首,只怕就扎进她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