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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来人是徐子熙。 “霍希姐。”徐子熙在女人侧手边的黑色硬皮沙发落座,视线垂在金属茶几上,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是你在网上散布那些新闻构陷景藤?” 女人的声音宛若玉石之声,清扬悦耳。 虽是个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徐子熙知道自己无从逃脱。 “这样丝毫没有美感的低劣手段,”这个叫霍希的女人盯着徐子熙看了半晌,眼中依旧无波无澜,“你很擅长。” 这句话的语气不似表扬,不似责怪。 像是失望。 徐子熙急切道:“我下次会做得更好!” 霍希摇摇头,“你总是学不会从容。” 徐子熙捏紧拳头。 仔细修剪过的指甲圆润饱满,此刻嵌进掌心,她也丝毫不觉得疼。 “你和景宥差得太远了。”霍希摇摇头,起身。 空荡荡的客厅只剩徐子熙一人。 徐子熙眼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酝酿、压抑。 握成拳的手慢慢张开,精致的指甲离开手心,狠狠划过另一只手的动脉,小臂,留下一道刺目的红印。 红印的尽头,有一个红色的小点。 在白皙近乎病态的皮肤上,很是醒目。 姜笙言来到停车场,从包里拿出车钥匙,离车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按下开锁键。 汽车发出“啾”的提示声。 待姜笙言走近,视线前方没有遮挡物后,看到自己车上多了几个油漆大字,是电视剧上常见的诅咒话语。 这样一来,车肯定是要重新喷漆了。 那些有过相同经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的受害者,乃至受害者的家庭,如同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心安理得地迁怒于另一个无辜的人。 类似的事已经发生过几回。 最近这段时间,景藤大厦楼下偶尔会有人围堵姜笙言,让她解释用资本cao控司法的事。 这种事,其实想想都很可笑,倘若这些是资本可以肆意cao控的,她也不至于等到今天才能为父亲洗刷冤屈了。 姜笙言揉揉眉心。 她此刻倒并不觉得愤怒,只觉得很累。 她知道在外人眼里,父亲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犯,而且这样的犯罪行为在许多人心中甚至比杀人还要严重。 只要一天没有最终宣判,网上舆论就一天不会消停。 姜笙言甚至很理解因为这件事就针对她的那些人。 或许那些人也因为类似的事情受到过很严重的伤害,或许他们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因为某个人的闯入,一切都变了,所以才对所有犯下这类罪行的人、对这类人的家人有很大的恶意。 只是,姜笙言理解,却不代表她就能任由这些人将怨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姜笙言直接打电话报了案,小区里是有监控探头的,相信在她车上喷油漆的人并不难找。 景藤集团公关部因为网上持续发酵的舆论,每个人都打电话打得口干舌燥,盯屏幕时间久了,两只眼睛通红。 “来来来,董事长特意让家里的阿姨给大家熬的梨汤,清咽降火。”齐秘书来到公关部,身后跟着两个搬着大泡沫箱的工人。 公关部的头儿拍拍手,让大家暂时停下手上的活。 “谢谢董事长,谢谢齐秘书!”公关部同事齐声喊道。 齐秘书两手握拳,小臂弯折九十度举起来,“谢谢各位同事齐心协力,为了我们共同的信念,加油!” 为了方便大家饮用,保证运输途中不洒出来,梨汤都是放在纸杯里封好口的。 公关部同事们拿上一杯梨汤,便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趁机偷懒。 景藤集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由各部门的负责人组织本部门员工开会,一起完善本部门的部门精神和宗旨。 可以说选择了景藤或者说被景藤选中的人,大多都不完全是为薪酬待遇工作,而是真正有着与公司相同的信念,想要和公司一起向前冲。 平时大家各司其职,或许看不出什么。 但关键时刻,相互协作的能力便完全凸显出来。 没有人想要独占风头或者偷闲躲懒,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心中的理想与信念。 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合作共赢。 正因为优秀的企业文化和优秀的员工,相互成就,景藤才能所向披靡,一路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 题目为“我是杀人凶手,双手沾满血污”的公众号文章在朋友圈刷了屏。 刚发出半天,量就有了“10万 ”。 文章开头,是几个罪大恶极罪犯的家属现状。 ——陈xx,抢劫杀人,一死九伤。 他的妻子和一个8岁大的女儿小玉共同生活在不足二十平米的集装箱内。 一到冬天,寒风刺骨,屋子里像个冰窖,小玉写作业的手上长满了冻疮。 但这些,8岁大的小女孩儿都能忍受。 “我唯一忍受不了的,是学校同学的家长都让他们不要跟我说话,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孩子。”小玉这样说道。 “爸爸是杀人犯,谁知道这基因会不会遗传呢?”那些家长总是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