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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养大的孩子要送自己上绝路,怎么能不愤怒呢? 应简被扼着喉咙,除了“ha……ha……ha……”的气声,再发不出一点其他声音。 喉管似乎随时会被掐断似的,疼痛无比。 渐渐的,应简的挣扎愈发无力。 “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偷东西!” 一名保安冲进来,将厕所门口的阿姨反缚住双手,一脚踹进厕所。 正好撞在应远堂身上。 这名保安,应简曾再大门口遇到过的。 应远堂的胳膊因冲撞卸了劲。 应简求生的欲望分外强烈,用尽全身力气踢了应远堂一脚,跌跌撞撞向门外跑。 应远堂追出去,没跑几步,脑后被一个硬物击中。 花瓶碎了一地。 应远堂倒在地上。 应mama双手颤抖,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 应远堂居然丧心病狂到要掐死自己的女儿。 若不是她听到动静出来…… 虽然应远堂被砸晕了,但其他人早就闻声出来,两个壮硕的阿姨一人一个,将应简和应mama分别送回自己房间。 方才被踹翻在卫生间的阿姨地瞪着傻站在门口的保安,恶狠狠道:“以后有你好果子吃的!”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为是进贼了!”小保安不住鞠躬,很是慌乱。 应远堂被抬回房间包扎伤口。 应mama平时养尊处优,连重活都没怎么干过,手上力气并不大,伤口不深。 保安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他戴上耳机,拨了通电话。 “刚才应远堂几乎要掐死应简,我阻止了,应简应该没事。现在应简和应夫人被送回房间关起来了。”他说,“我只做了分内的事,应该没人注意到我。” “必要的时候以她们两人的安全为重。” “明白。” 电话另一端。 是姜笙言。 她接受景珍珠分公司总裁的委任后,才知道景珍珠对景宥的爱有多浓厚深沉。 才知道景宥善良的本性是怎样被她奶奶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 景宥不曾见过商场黑暗,是因为在她做任何事的时候,都有景珍珠给她保驾护航。哪怕再多人对景藤虎视眈眈,也有景珍珠这个奶奶为景宥清除一切肮脏污秽,铺就一条洒满阳光的路。 如今,景珍珠把这个担子交到了姜笙言手上。 该说早在十年前,景珍珠就是这样打算的。 景宥拥有的东西太多,太诱人。 人们常说怀璧其罪。 有太多人看过别人拥有的财宝后,逃不过贪婪和欲望的支配,心生恶念。 虽然景珍珠从未说过,但姜笙言比之前理解得更加深刻—— 奶奶到底是要下定怎样孤注一掷的决心,才能接受她和小宥相爱的这件事。 如果自己这个最亲近的人插小宥一刀。 哪怕在外面铸就再厚的铜墙铁壁也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让小宥看到人性真正的灰暗面,属于她的纯净世界很容易就会土崩瓦解。 姜笙言还知道了另一件事。 这样单纯善良的小宥,这些年来一直在为她寻找当年的真相。 姜笙言从没有想过那个整天需要自己照顾的孩子,那个没有耐心又怕麻烦的孩子,那个不明白人心为什么那样复杂的孩子,在看不见的地方,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姜笙言只有拼尽全力让景珍珠相信,自己可以像她这个亲奶奶一样为景宥披荆斩棘,护住她的善良,让她的世界洒满阳光。 与姜笙言通话的保安在应家待了许多年。 应远堂和景珍珠面上交情委实不错,应通和景藤合作也有许多年头了。 事实上,应远堂曾经用阴招陷害过景藤,以至于景藤险些覆灭。 应远堂以为景珍珠不知道。 他实在是太低估景珍珠这个女人。 君子报仇,多少年都不晚。 在弱rou强食的丛林世界,景珍珠是最出色的捕猎者。 她有足够的耐心潜伏,直至—— 一击,咬断敌人的咽喉。 太阳升起有一阵了。 应远堂坐在主厅的红木沙发上,大腿成三十度,膝盖弯折,红棕色绑带皮鞋落于地面。 脑后的伤口止了血后,他没有让纱布留在自己脑袋上,就好像他没有受过任何伤。 应远堂手里拿着一个玉质鼻烟壶擦拭着,从繁复的花纹便能看出是清朝的产物,保养得不错。 听到人进来的声音,也未抬眼。 “鼻烟壶是明清时期传进来的洋玩意儿,那个时候有什么好东西,都往皇宫里流。哪怕是个偏远的小县城出了什么宝贝,当地官员也会想着寻个机会进贡给皇帝,搏个龙心大悦。小陆你说,这是为什么?”应远堂说。 陆纤面上没什么表情:“那时候皇帝整天困在宫里,天下之大,有太多的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只能可怜地靠进贡见见世面罢了。” 应远堂:“小陆这话应叔叔可就不爱听了。” 陆纤:“我是应简的阿姨,你是她父亲,自称叔叔是在占我便宜。我不喜欢吃亏。” 应远堂抬头:“昨晚我女儿是在给你打电话。” 是个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