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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圣尊何意,但是围在床前的几人乖乖退了开来。南荣墨下了床,满头青丝散在脑后,身上的薄衫松松垮垮搭在肩上。 见南荣墨的手探到脖颈处,芜脱口而出:“难道是――” 旁人将目光转向他,他战战兢兢的说道:“骨鞭!” 随着他的话音,其余几人眼见南荣墨竟将脊柱自体内剖离出来。这场面不亚于他们将一人大卸八块的感觉,心砰砰直跳,一直跳到自己的嗓子眼。 那条骨鞭与上次芜见到的迥然不同。上次见到,骨鞭之上白骨森森,眼前的骨鞭却是五光十色。那几缕灵气也并非排列有序,而是一片混乱。 南荣墨缓缓开口:“墨儿昏迷过去之后,魂识与这几条源脉断开,它们久久不得我令,极度混乱之下导致墨儿身体出现异样。” 这话说的极为平淡,却是震撼人心。南荣墨出生时便身怀双脉,这是众所周知的。可是眼前除却玄雾与青龙之外,分明还有西域的异鱼,圣域的紫气。不仅仅如此,还有几条他们从未在这方天地中见过。 见外孙女并不避讳,墨阜随即问出了心中疑问,这不仅仅是好奇心,而已经是求教之心。 “当年天帝便是因为这条骨鞭才对圣域发起战争吗?” 南荣墨点了点头,却是说道:“更准确的说,我的修为已在他之上,若他不管,很快便会rou身成圣,凌驾于他之上。” …… “他若再敢来圣域,属下亦会为圣尊冲锋陷阵,万死不辞!”芜的大嗓门令所有人皆是一震。 “属下亦会如此。”达奚亦泽随即表明态度。就连出自仙界的文元亦是附和。若是当初知晓天帝是对圣尊心生忌惮,才出手打压圣尊,他们必会上了天界,搅他个天翻地覆。 南荣墨心中感激万分。 “如今我再不复当年气盛,只愿天下无风亦无雨,若不得此愿,但凭这风雨洗我天下浊尘!” 墨阜忽如醍醐灌顶,外孙女这话咋听来不争不抢,却已心怀天下。悟得此言,他只觉这把老骨头竟然灵力节节攀升,一路突破。 墨阜之后,其余几个小辈亦相继突破,内室之内一时间灵力萦绕,耀眼万分。 “笙儿走了?她怎会与我不辞而别?” 众人走后,苏曦妍终于得以见到苏醒的南荣墨。带来的第一个消息便是羽笙离开了。南荣墨自然无法接受这件事情。羽笙何故要在她昏迷之时离去?何故连声道别都没有?凰族如今未到开启之日,她如此匆匆要去何处? 苏曦妍似有难言之隐,怯懦的站在一旁,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言。 怪不得自己未得到羽笙的灵力入体,算来,她已经走了一日有余。南荣墨见苏曦妍欲言又止,下了床榻未披外衫就向门外走。 苏曦妍赶忙拽住南荣墨的胳臂,急切说道:“墨哥哥,你还是莫要再去寻笙儿姑娘了!你的身体要紧啊!” 南荣墨回过头来,仔细问道:“曦妍,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笙儿走时可与你说了什么吗?她绝对不会在我昏迷时离开的。” 苏曦妍揉搓着手中的绢帕,低声说道:“许是……许是笙儿姑娘没了颜面再待在墨哥哥身边。” “此话何意?”南荣墨心中咯噔一下,转身关上门,走到苏曦妍身前,“你指何事?” 苏曦妍直觉得头顶上方的语气冷了几分,心中一颤,忙定了定心神。 “笙儿姑娘曾对曦妍说过一件私事。”苏曦妍边说边抬眼看了一眼南荣墨逼视的眼神,那双眼睛太过恐怖。苏曦妍慌忙低下头去,小心翼翼说道:“她说……自己清白之身已被jian人所毁,配不上墨哥哥。在墨哥哥身边只会让她感觉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南荣墨闻言,怔怔的向后退了两步,喃喃道:“可我从未计较过此事,从未与她提及此事……” 苏曦妍猛的抬头,看向失神的南荣墨,墨哥哥竟然一直知晓此事?即便是知晓此事,还当何事都未曾发生过,一直允许那贱人留在她身边,且夜夜歇在一处! 一阵冷风吹入房间,南荣墨披着外衫已经出了房间,苏曦妍的面色越发的难看。她暂且将自己的心火压了下去,追上南荣墨。 几日的风雨刚刚停歇,空气中尽是潮意。南荣墨修复骨鞭必得回圣域才可以进行。眼下她的身体大不如前,心绪上的创伤远比战争带来的伤痛更为猛烈,更为长久。源脉至今仍是混乱不堪,血液中的灵力失了大半。从来不受气候影响的身子,竟然有了丝丝寒意。南荣墨想,莫不是心中的寒意遍及了全身? 第102章 扶苏回归 羽笙自然不在了房中,她的体味还盈盈绕绕在南荣墨鼻尖,几件衣服散落在枕边。她走的如此匆忙?竟未带走一件衣物?难道是生怕她醒后留她,走不得了吗? 那双满是星辰的眼眸,那张清瘦温婉的面容,昔日淡淡一句“墨公子”就令她冰冷的心房生出暖意。 “笙儿——”自羽笙房间出来的南荣墨更是了无生气。她的心中空空荡荡,眼前的一切皆是失了色彩。这跌跌撞撞之间,融入暗无光日的月华当中。南荣墨不知什么是痛的滋味。战争中受伤谓痛,修炼中爆体亦可谓痛,父亲母亲离去还可谓之痛…… 眼下这身体,这心脏,却倒不痛了。虽说整具rou身皆被炼化了去,可这颗心,终究还是rou做的那颗人心。怎得会不见痛的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