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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裳沉默了半晌缓缓站起身,她并未再对子觉说什么,只是开口问道:“师兄,寻道她现在,在何处?” 子觉跟着站了起来,掀起唇角淡淡一笑:“柳师叔吩咐将她锁入葬剑炉,你若有异议,去找柳师叔便是。” 穆裳心中一惊,葬剑炉是关押重犯的地方,还未查清江寻道是不是有罪,柳师伯竟直接将人关入葬剑炉,这怕不是要江寻道的命,心中涌上怒火,面上神色却冷然。 穆裳拱了拱手道:“今日裳儿失礼冒犯师兄,还望师兄见谅。” 子觉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而后凝眸看着穆裳:“我知穆师妹和江姑娘关系亲厚,自然不会见怪。可穆师妹别忘了,我与柳师弟亦是亲厚。” “告辞。” 穆裳从子觉的房中走出,院子外站着一个穿着光头穿着红色袈裟的年轻和尚,他面上笑意温和,见穆裳走了出来,便连忙双手合十躬身道:“阿弥陀佛。” 这和尚穆裳在论道大会见过,只不过两人并未交手,她只知道这和尚法号虚云,在论道比试中,排行第八。. 穆裳心系江寻道并未停留,只是礼貌的回了一句:“虚云大师。” 就这么算是打了招呼,穆裳便匆匆离去了,虚云看着穆裳的背影,拇指捋过一颗一颗圆润漆黑珠串,直到穆裳的身影消失,他这才垂眸淡淡一笑,而后转身走入院中。 穆裳先去了象帝宫求见柳致远,可柳致远已从子觉口中得知穆裳和江寻道关系亲厚,也知当初江寻道来青云宫拜访,便是穆裳的功劳。 唯一的侄儿身死道陨,柳致远饶是表现的风轻云淡,可心中却是万分悲痛,他将穆裳拒之门外。就算穆裳在殿门外等了两个时辰,他也是拒之不见。 还是青翎从紫竹峰带着玄栖赶来,柳致远这才不得不见了几人。 穆裳想让柳致远将江寻道先从葬剑炉放出来,暂且关押到其他地方去,可柳致远当即回绝,就算穆裳跪下为江寻道求情,他也丝毫没有心软,反倒是对穆裳为一个外人求情的举动,很是不满。 玄栖不忍自己的爱徒委屈,在青翎好几次的催促下,终于开了口:“师兄,我这徒儿就是一根筋,她就是想见见那位江姑娘,既然此事还在彻查中,不如还是让裳儿去看上一眼,她们二人关系又还不错,兴许能从江姑娘口中问出些什么。” 玄栖是柳致远的师妹,两人关系向来还算不错,既然玄栖都当着小辈的面开口了,柳致远也不太好拂了她的面子,况且只是见上一面,又不是将人放出来,他便松了口,让穆裳去见上江寻道一面。 在两个执法弟子的带领下,穆裳前往葬剑炉,青翎则是一路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穆裳虽心中不太情愿青翎继续跟着去见江寻道,可刚刚就是因青翎叫来了师父,柳师伯这才松口让她来见将寻道,穆裳自然不会过河拆桥,便让她一路跟着去了。 葬剑炉乃是青云宫禁地之一,是历来青云宫关押重犯的地方,葬剑炉为黑铁石铸造是青云先祖铸剑之地,几乎贯穿了青云宫后山,直抵地下百米深的熔岩,每过半个时辰,地下的岩浆便会喷涌而上,将整个葬剑炉烧的铁红。 若是普通人身处其中,恐怕岩浆涌起时便早被烧成灰烬,就算是有灵力的修道之人恐怕也是难熬这来自地心的烈焰,只得以灵力抵御。 如果灵力耗尽,就只能用rou身抵挡,若是不早些将人放出去,恐怕早晚也会化作一撮黑灰。 穆裳来时并不知江寻道身受重伤,还以为以江寻道的修为还能撑上几日,可一行人还未走到葬剑池前,一个执法弟子就多嘴了说句:“我看她伤势严重,别说等到柳师伯的提审,恐怕一会开门便是连灰都不剩了。” 穆裳顿住了脚步,她脸色一白,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她有伤?” 那开口的弟子点点头,对于穆裳异样的神情,他显然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嗯,伤的还挺重。” “将一个重伤的人关入葬剑炉,你们是想杀了她吗?” 穆裳身子抑制不住的发冷颤抖,她没想到堂堂象帝峰的峰主,除了掌门之外,青云宫最德高望重的柳师伯,既然会这么做,这哪里是关押,分明是私刑。且所有人都知晓,却并不在乎。 “开门。” 穆裳垂下头,她握紧了拳头,胸中满是惶恐凄然,她实在是太怕门后没有江寻道的身影了。 以至于在她的吩咐下,门已经被打开,她却迟迟没有踏入进去。 扑面而来的热浪扭曲了空气,穆裳深吸一口气,缓步穿过了厚重的石门。 站在她身后的青翎,靠在一旁似乎并不打算跟穆裳一起进去,只是若有所思的发着呆。 踩过脚下龟裂的土地,踏过不时涌起的火海,在扭曲了视线灼热的小空间里,穆裳很快就感觉到了江寻道的存在。 她转身,向着葬剑炉最角落最深处的地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火光中她隐约看到了一白花花的身影,蜷成了一团,躲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 还未近前,穆裳便抑制不住的开口唤了一声:“寻道?” 哪知江寻道很快便回声,急促又慌乱的大喊道:“穆师姐你别过来!!!” 听到江寻道声音那一刻,穆裳感觉心中的巨石缓缓的落地了,她抿了抿唇眸中闪烁着一丝晶莹的泪光,她并未在意江寻道刚刚的提醒,而是踏步靠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