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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轻声说道,唯恐哪一个字惹了着父女俩不高兴。 “嘿,要帮忙吗?”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秦愈反应了两秒,才发觉这是酒鬼的声音,他回答道:“也许,我们不算敌人的话。” 后者打了个酒嗝:“当、然了,我又没惹你。” 事实上,现在酒鬼的情况比他还糟糕。 在秦愈提心吊胆的这几天里,酒鬼像是过的很滋润,不知道在哪儿喝得烂醉如泥,他半个身子倚着门,看上去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他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站在秦愈旁边,满是醉意的眼睛打量着秦愈这幅样子:“哈,真狼狈啊,我给你牌看见了吗?我跟你说啊,就是因为不能说牌是啥,所以我直接送你面前来,别跟我说你没看见啊……”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等会也把牌给你看好不好?”秦愈突然觉得这人就是来捣乱的,和醉汉就是没有逻辑可言。 被人忽视的鬼影猛地砸了一下外墙。 然后他伸出了手,想要将爱弥雅从秦愈怀里夺走。 可他还没碰到秦愈的一片衣角,就被秦愈一巴掌拍开了。鬼影先是一愣,然后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凹陷下去一大半,愤怒得不住抖动着,发出的鬼叫比爱弥雅那声都大。 酒鬼“呦”了好长一声。 秦愈烦躁的不行,他皱眉: “我不会对你女儿做什么,所以别对我吼。” 再和这一家子待下去,耳朵都要聋了。 鬼影的样子似乎与传说里不太一样,和那日他们看见的也有些许不同,但是秦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爱弥雅已经再不能受刺激了,因此秦愈才不会随便把她交出去。 “哈哈哈,还是要我来。”酒鬼撩起汗衫,肚皮拍得啪啪响,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我做什么?” “能造雾吗?”秦愈问他。 酒鬼絮絮叨叨:“明白明白,怎么说我也是老手了,虽然觉得你这主意没啥用,但是吧,我这人就是热心肠。我的宝贝多得很,这个肯定派的上用处……”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很明白……”秦愈听得一头黑线,这人不坏就是话多得要命。 然后他看着酒鬼把他的宝贝伸到面前。 烟/雾弹? “你哪儿来的?”秦愈话还没说完,酒鬼就已经拉开了弹栓。 浓烟迅速充满了整个房间,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我让你扔这么早……” 秦愈呛得眼泪直流,也许是因为烟雾蒙住了眼前视线,因此鬼影的封闭暂时解禁,他捂住口鼻向着门外走,酒鬼早就跑出了房间。 好吧烟雾也是雾,就在秦愈以为他能够逃过一劫时,一道冰冷的条状物缠住了他的手脚,爱弥雅从怀里掉了出去。 鬼影瞬息间已经来到了门口,从他身后伸出无数黑色的像头发一样的东西,和蓝帽子的钢刀如出一辙,那是湖底将葛鄞缠住的头发。 秦愈忍不住想鼓掌。 好家伙,这烟/雾弹完全没用! 不过有件事就很值得人寻味了,鬼影能进来这里为什么刚刚在窗户上卡那么久? 第77章 梦境与现实 噩梦展开画卷的时候,没有人能够躲开。 而此刻,那黑色的丝状物像是细细的菌丝,有了生命一样,将秦愈按在满地的血浆里。在他试图呼吸时,血液粘稠得像是融化了的雪糕,啪嗒啪嗒砸在脸上。 锋利如刀的黑发准确地刺入他的大脑里,这一瞬间,像是勾起了秦愈的一个噩梦。如同一脚踩空坠入万丈深渊的心惊,身躯一震,鬼影的脸变得模糊起来,重影也出现了。 剧烈的疼痛让人难以忍耐,倒是加深了那个梦的印象。 秦愈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随着年龄越来越多大,他心理承受能力也越发强大起来,往往能在噩梦即将上演的前一秒迫使自己醒过来。 但是在这里,这个烟雾缭绕的房间里,本没有什么还能比瘦长鬼影更为可怕的东西,一个噩梦就轻轻松松打败了它。 “……离开……她……” 破碎的字眼,从鬼影的喉咙里面发出,秦愈在那瞬间失去了行动力。 离开她?离开谁? 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来自身体的另一部位更为尖锐的疼痛,腹部一凉,有什么钻入他的身体。 秦愈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黑色的头发拧成一股绳子,然后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似曾相识的一幕。 “你——”只发出一个音节,然后绳子猛然收紧,秦愈再说不出话来。 记忆被拽回到了那天午后小憩时分,短暂的一个梦境,直到现在秦愈都不明白那是不是真的,如果只是幻象,那也太过真实,但是又不可能是真的。 向后倒去,天旋地转间,直接摔进了乌托邦。 秦愈毫无征兆地摔进了血泊之中。 鬼影的脸被撕裂,半个脑袋就像是被融化的蜡烛,向内塌陷了下去。 噩梦向他伸出双臂,秦愈被黑暗吞没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在房子外的葛鄞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只见他身形一顿然后晃了一下。 左眼像是被尖刀剜出来一样,黑暗夺走了他眼前的光明。 就这么一秒的失神,在与白帽子的争斗中,葛鄞就彻底失去了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