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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你以为警长真的不知道那个Slender Man是谁吗?他们害怕死亡,有没有为他们做过的事情哪怕有一丝悔过呢?” 伊莲恩这番话里别有深意,秦愈不难想象,但是这样可怕、腐烂到生蛆发臭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里。 她对所有的男人都抱有绝对的恨意。 “不让自己沾上鲜血又能杀死那些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传说成真。可是你怎么能够确定,阿尔死了就一定会成为鬼影?”秦愈问她,双臂像是被胶水黏住,根本动弹不得。“爱弥雅不应该成为你怨恨的牺牲品,而我们与你无冤无仇……” “这样的话,我听多了。在床上,男人都喜欢这么说,反正当真的只有这些女人。”伊莲恩的十指嵌入秦愈的后背,留下深深的指痕。 四壁暗了下来,那红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墙壁上流下来的鲜血,令人作呕的碎rou和糜块,像雨点一样落下。 红色成为了主色调,静静站在墙边的那只兔子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惊悚得耳熟,这是电台里的那个尖叫。 它开始咀嚼起自己的耳朵来,巨大的牙齿上下啮合,磨碎了血rou吞入肚中,然后它又吃起自己的爪子,然后是内脏…… “爱弥雅最喜欢的就是兔子,我看她不开心,我就很开心……”伊莲恩自顾自说着,这一幕仿佛荒诞的戏剧,恐怖的替代品,兔子成为爱弥雅每一个夜晚的噩梦。 她被撕碎了。 突然那被拆掉木板的窗户上的月亮消失不见,一如伊莲恩逐渐沉寂下去的声音: “男人真是讨厌啊,我恨不得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干净,可是你们就像掀开毯子一看,像潮水一样爬出来的蟑螂,令人生厌且让我恶心!” 伊莲恩的声音缠绕在耳畔,像是有魔力一样。 “阿尔弗雷德最爱的女儿,你说,要是他看到你这么亲密地抱着她,他会怎么做?” 秦愈身体像是落入极地的冰窟一样冰冷,他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伊莲恩做这一切是为什么。 抬眼,他看到了鬼影那张没有面部的脸,正从二楼的窗外看着他。 鬼影没有眼睛,但是他看着自己。 秦愈明白了,这招叫—— 借刀杀人。 第76章 无法交流 “你忘了还有一个人,我敢肯定你唯独拿他没有办法。”葛鄞这样说:“你以为能让所有人的头都为你低下,俯首称臣?武力也许可以震慑,但是人的精神永远不会屈服于暴君。” “温顺的孩子有糖吃,执着于违背规则的人,可不会有好下场。留着你们还有好戏看,我可不会浪费这么好的资源。白帽子就是老糊涂了,你可别把他那番话放心里。” “你以为我在说谁?”葛鄞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无非是那个粗鲁的酒鬼,或者是白老头。”蓝帽子摸摸下巴,那儿有一道疤,道:“总不能是那个爱占人小便宜的警长吧?我猜你没有想明白,在这里,谁才是主宰。” “那也得有人信。”葛鄞用指腹摩挲着那枚螺母,粗糙有些扎手的毛坯有些生锈,他将之举到眼前与视线水平,透过这个巧妙的圆孔,他看见了鬼影。 高大的人影贴着红墙,他歪着脑袋往里面看去,令人谈之色变的怪谈本身,就站在他们面前。 圆孔框着方框,方框里困着他的牵挂。 他担心秦愈那边的情况,但是此时根本走不开,蓝帽子带给他们的威胁不比鬼影来的少。 葛鄞缓缓吐出一口气,眩晕似乎还缠绕着自己。这个世界很难而且复杂,鬼影的出现似乎就是一个结局的到来,但是他深知故事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静默良久后,蓝帽子冒出这样一句话来:“阿尔出车祸那天,是爱弥雅的生日。” 葛鄞视线紧随着鬼影的一举一动,他的心全在里面的那人身上,只听着蓝帽子继续说道:“那辆车,连同他的尸体一起被沉湖了。你应该看见了,这两个人也看见了,所以这位女士会选择我。” 他继续道:“我想让你们都看见。” 葛鄞没有回应。 回想那日,葛鄞将吉娜按下水中,在下沉的途中,冰冷湖水亲吻着不属于这里的生魂,这个温床为孕育魔鬼承载了许多。 幽暗的湖底,有的不只是气泡破裂的声音。 葛鄞说:“疑点重重的车祸,警察为什么一笔带过,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你或者伊莲恩的干涉。不要靠近水——你知道那是必然的结果,所以借着吉娜的手,正好让她还有我都看见那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所以吉娜死了,葛鄞不愿提起,连想想都让人作呕。 “是啊,电影好看吗?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把白老头和鬼影支开,所以某种意义上,我是在帮你们。” 这一段记忆,葛鄞并没有和秦愈提起过,他的私心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人类的恶可以到达哪种程度。秦愈喜欢小孩,那些事情已经足够令人伤心,尤其是当纯白的画被糟践。 圣母不是贬义词,但是李却擅自把它冠上一种贬低的意义。 同情心弥足珍贵,冷眼旁观了这些善恶许多年,葛鄞一度认为自己的心已经坚如磐石,但是那一幕幕带着羞辱、暴力和犯罪的画面灌入他的脑海,葛鄞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