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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愈心道不好,然而他听到自己的骨头咯咯作响,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着他,推动着他跟随爱弥雅的脚步。 这道门在他面前被打开,缓缓拉开,那门里透出来的灯光竟然是红色的。 不行…… 秦愈有种强烈的预感,屋内的景象一定,一定超出他的想象。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女孩的房间,甫一进门,他就踩到了什么东西,一脚碾碎了。黏腻的触感让人很不舒服,粘稠的液体摩擦着地板,发出滑稽的声音。 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刺鼻得让人头疼,像是有无数根针扎进头皮。秦愈闻见那个味道,不可遏制地打了个喷嚏,然后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什么情况,就被蒙住了眼睛。 有些毛糙的面料,刮得眼睛发疼,秦愈想要拿开挡在眼前的东西,然而摸到的却是带着温度的一双手。 或者说是一对毛茸茸的,巨大的爪子。 锋利坚硬的爪子轻轻扣在眼角,只需稍稍用力,秦愈的眼珠就能被挖出来。 带着腥气的吐息喷在脸上,像是威胁,又像是忠告,秦愈呼吸一紧。 “先生,你喜欢兔子吗?” 这是……伊莲恩的声音。 一声巨响,门在身后被关上。 —————— 葛鄞站在红墙下,看着那扇被打开了的窗户,白日钉上的木板被人暴力拆开,屋内诡异的红光闪烁着。 在他身后不远处站了两个人,白人和主妇。 “已经够了。” 白人嘴里咬着半只血rou模糊的动物腿,他脸上的血迹半干,撕咬着带着皮毛一并吞下。 主妇两手并举,一手一只长长的兔耳朵。 “为了我们的孩子。”她毫无感情说。 葛鄞回身,螺母被他抛向空中,然后稳稳接住。 第75章 借刀杀人 葛鄞眼见白人手起刀落,将主妇的双手斩下,后者的脸上没有情绪波动,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牛奶里的药是你放的。” 葛鄞丝毫不予怜悯,这一切全是主妇自作自受,他甚至对他们是如何抱上NPC大腿的都不感兴趣,“只会一味慕强,从而投靠不知底细的人,这是最愚蠢的求生之路。” 主妇说:“为了我们的孩子。” 主妇口中开始流出鲜血,她翻着白眼,手腕上扎满了针孔,那是注射器留下的痕迹。 “第一个死的生者,到底是谁杀的?” “为了……我们的……孩子。” 主妇闭上了眼睛。 料想主妇已经不会再回答他,葛鄞走到白人面前,他极不情愿与此人站在一起:“蓝帽子不是那么不计后果的人,这场赌局,还未见分晓。他为什么要选你?” 白人突出的眼珠笨拙地转了转,他突然向前一步,然后面朝下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说曹cao曹cao就到,话音刚落,老熟人蓝帽子从他身后走出。 “在容易cao纵却没有思想的和不易cao纵有思想的之间做选择,我当然跟更倾向于自己动脑子。”苍白的手指握着黑伞,他捏住主妇的脸,回答葛鄞的疑问道:“又见面了啊,我很惊讶,爱弥雅没有把你们解决了。哦不不不,是伊莲恩想保住你或者那个人,不过出于什么目的,我也大概能猜到。” “我一直在等你。”葛鄞后退一步,然后抽刀猛然向前。“果然,你是在等待我们打通那个电话。” 刀锋相撞,葛鄞握住自己的右手腕,火花从刀刃上跳出来,蓝帽子从容不迫抵挡回去。 “啊,果然还是得要原身体才用得习惯,要不是舍不得这个,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在这里活多久?”蓝帽子拉扯僵硬了的死肌rou挤出一个笑。 脖子扭得咔咔作响,蓝帽子抛却了那个稻草人,即使这幅身躯已经开始腐烂,但是他依旧眷恋不已。 “何必动手呢?你现在也是一个‘输’字,咱们坐下来说会话不好么?来,我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 蓝帽子杵着那把黑伞在树墩上坐下,两腿交叠,坐的端正。他扬起黑伞指向红墙,说道:“阿尔期盼这一天很久了,伊莲恩以为自己是谁呢?她认为所有的男人都该死就算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受到来自其他人的爱?” “爱欲和死亡,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双方都用了同一个赌注。你猜猜谁会赢?” 从来没有能够压过正义的邪恶,葛鄞走到现在,从不觉得这场游戏,是他们输了。 他站着看向挡在石榴树后的红墙,眼神一沉,给出了回答: “天理。” 秦愈背后承受了大半的重量,这只兔子跟他差不多高,倘若是人偶,那么他能感受到藏在玩偶服里的身体,然而那团压下来的时候,秦愈却无法辨别里边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忽然有什么从他的脖子上绕了过去,这冰凉的触感让秦愈有些不适,片刻后,他明显地感觉绳状物绕在了他的颈部,然而很快就消失了。 “你不是爱弥雅。”他说。 秦愈发现他们似乎想错了,如果把爱弥雅比作一个容器,那么这个容器里可以容纳很多灵魂。 而现在这个,不是之前凶猛狂躁的、畏惧稻草人的厉鬼,而是—— 伊莲恩。 她不在这里,是因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