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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群人已经不顾自己生死,像是要与所有人同归于尽,他们眼睛发红冲上来,将油料到处泼洒。生油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像是某种意义上的硝烟。 如果将火引进屋宅,那他们就全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秦愈拾起猎/枪,上膛瞄准了那群人之中的一个。 他的没用过真枪,但准头一向很好。 “瞿杉!带着他们进去!” 他偏头,视线与枪身唯一同一水平线上。 然而葛鄞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那人将帽子扔向燃烧的烈焰,冲进人群,让秦愈有一瞬间分了神。 瞿杉、医生和三个年轻人站在一起,男生把伊丽莎白扶起来往屋内退去,两个信徒紧跟着要抓住他们。 干柴烧处噼啪声起,秦愈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些人,火/药和铁砂在枪管里碰撞,给他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秦愈单手握住枪管,用枪托狠狠击中一个要去抓齐敏敏的男人头部。 瞿杉瞥了他一眼,将叫喊着要出去帮忙的男生同其他人塞进门内,她转身揍趴下了追上来的那个矮小身材的信徒。 “谁再继续向前一步!”秦愈高声道,他将枪口对准信徒们:“就下去见魔鬼吧!” 然而就算那些枪对准了自己,那群人也没有停止疯狂的行为,泼油的那个人将画扔到刑架的火堆里,画瞬间燎着了。 卷胡子向天大喊:“仁慈的主,您会理解我们的!” 场面混乱不已,所有人脸上身体上多多少少都沾上了油,玛格丽特已经死去,高高的木刑架拦腰折断。 而火还在燃烧。 “主与我们同在!”信徒们举起圣典和十字架,还在执著叫喊。 无知且自我的愚钝,在庭院里洒下火种,玛利亚的神像在火光里面容依旧祥和。 庄园前面的空地人影憧憧,信徒们一个个倒下,在地上蜷缩着哀号。 葛鄞很快抓住了那个领头闹事的。 老师对他说过:“我教你这些道理,是要你做一个善良的人,而不是圣母。” 有些人,活着就是对其他人生命的威胁。 卷胡子被他按倒,看着那人惊恐害怕的脸。葛鄞拔出了刀子。 那些求饶的话仿佛耳畔挥之不去的蚊蝇,他嫌恶道: “败类。” 秦愈注意到葛鄞那边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葛鄞缓缓拔出带血的刀,他脑中一根弦也随之断开。 杀害游戏里的NPC,会有什么后果? 但短暂的思考后,他抬手果断冲着人群中间开了一枪。枪声在寂静的山野传得很远,这场邪典狂欢是时候结束了。 有人发出惨叫,却是来自两个不同的声音。 除了那个被子弹打中大腿的,还有一个是不小心被火苗点燃了全身的信徒。 信徒们死的死,伤的伤,这一声枪响似乎唤醒了他们最后一点理智。接着他们发现了卷胡子的死亡。 有人害怕地躲到了离大门最近的地方。 秦愈稍稍平息了开枪时的紧张,再次瞄准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 “所有人,退后。” 信徒们畏缩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之前那个软柿子一般好欺负的人此刻就像换了一副模样,那眼神如饿狼般凶狠,让他们几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手无寸铁的村户。 秦愈的嘴角破了,口中尝到了一点铁锈的味道。 “葛鄞,你回来。”他不自觉地发出命令。 那个卷胡子躺在地上,胸前的血浸透了马甲。葛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最终还是走了过来。 葛鄞略过他走上台阶,走过身边时,秦愈清晰地听到了一句说给他听的话。 “如你所愿,说点什么吧。” 秦愈点了点头。 双胞胎和男生见情况不再危险,他们忿忿提着水桶泼灭还在燃烧的火源,虽然差一点又和那些人起了冲突。 但是葛鄞一走过来,他们就立马让了开。 “我对于你们所说的,有关玛格丽特小姐的谣言存有质疑。”秦愈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说道:“也许你们也会觉得可笑,毕竟伊人已逝,我什么也没做还来问你们。但是试想如果这一切都是你们污蔑的话——那该怎么挽回这个局面呢?” 信徒们面面相觑,畏惧和厌恶同时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有人忿忿道:“你不要来这套!你看看你们做了什么吧!” “我在耐着性子和你们讲道理,不要逼我翻脸。”秦愈向前走了一步,见信徒们不自觉地跟着后退,甚至有一人摔倒后,他又道:“我不喜欢和人吵架,也不喜欢有人来跟我抬杠。” 他走到怒放着的花丛前坐下,枪杆做了手的支撑物。 秦愈看着葛鄞和三个少年踩熄火炭,将玛格丽特的遗骸从炙热中抬出。 他道:“你们都看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有谁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这么笃定祸事都是玛格丽特引起的?” 这时候那些信徒一个个像哑巴了一样,完全没了最开始的底气,他们哀怨的眼神里根本看不出一丝悔恨或者内疚。 瞿杉托着刚刚抵抗佃户时不小心脱臼的手腕,医生正在给她慢慢正骨。 她伸出一根手指来,点着那些人,笑得牙齿都在颤抖:“笑死我了,你看,这群人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我们杀了他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