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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方和军调所用于惩罚的尖塔内部几乎一模一样,无论时间流去多少年,人类对于惩戒的手段都是大同小异的。 葛鄞在军调所里生活的两年,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尖塔度过。无论是身为惩戒者,还是受戒者,那个地方里发生的事情,是所有军盟成员都不能提起的禁忌。 他想要对人诉说,但他的身份不允许。 “没什么,你不用管我。” “有火吗?”葛鄞摸出烟叼在嘴里问。 秦愈不说话,他便解释了两句:“我只是有点,不适应。” 短暂的沉默后一根火柴被划亮,秦愈拢着火凑到他嘴边。 “你可以试着信任我。” 葛鄞好似充耳未闻。 二人面对面没站多久,就看到谢评也的脸出现在走廊拐角。 “你们……相处的挺好的。开始我还担心呢,这么久没见过你们。秦先生一个人上来后就和我们失去联系,不知生死福祸,让我好担心了一晚上。”谢评也垂下的手微微后收,这个动作在葛鄞和秦愈眼里都十分明显。 秦愈抬眼:“怎么没见到其他人?” 谢评也露出疑惑的神色,严安从他身后走出,她瞪着秦愈:“我还想问你呢?郑彬魏亭去哪儿了。” “昨天和他们在一起的是你们吧?”秦愈如是道,指了指他的肩膀,“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见过他们?” 谢评也目光缓缓从秦愈抱着绷带的肩膀落到他身边的葛鄞,笑道:“葛先生也在?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葛鄞没搭理他。 严安沉着脸:“问你呢!” 秦愈身体前倾说道:“恰好碰上而已,他帮我包扎伤口。” “哦?不要紧张秦先生。咱们都是游戏玩家,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逃离这个世界,别闹得像是咱们成了仇人一样。我只是想问问葛鄞,他在14—35拿到的是什么东西?” 谢评也看着脚尖说:“实不相瞒,我们碰到了很棘手的事情。若非如此,我也不愿意打扰他独、自、前、行。”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那是对着秦愈说的。秦愈回头来看一眼葛鄞,后者将烟头踩熄,吐出最后一口烟。 “门牌。” 谢评也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看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是才认识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红鸦没有发现葛鄞的存在?是因为葛鄞隐藏的很好,还是说是红鸦受伤导致判断失误了? 不过总之,魏亭郑彬的死和秦愈有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拒不承认,就是在掩饰。 谢评也弯眼,笑得活像只狐狸。 生者存活数目越少,得到的分数加成越多。谢评也经历过来的几个世界里,就没有发生过大家和气通关,谁也不害谁的情况。 就是现在有个大麻烦,葛鄞挡在他和秦愈之间,一个单独解决不了,两个又打不过。 嘶——谢评也决定以退为进。 他作出谦卑的模样:“如果可以?我能知道一些线索吗?” “你拿什么跟我换?”葛鄞毫不推诿,抬起头:“谈买卖,不谈人情。” 谢评也笑了笑:“这是自然,在这里哪有什么真正的伙伴呢。” 他意有所指,秦愈心里跟明镜似的,葛鄞和他不过是暂时的队友关系,只要其中一方乐意,随时都能解除。 所以他得想办法把这人的队友关系发展得更加长久。 聊胜于无不是吗?何况葛鄞是个表里不——不对,怎么形容来着,面冷心热?好像也没那么热……总之他这人给秦愈的感觉不是很糟糕就是了。 “梳子?” 谢评也点点头,他将手背着,这一举动让秦愈很感兴趣他到底藏着什么。 “我们拿到的门牌打开了一扇与众不同的门,但是那个东西太厉害了,我和安安有些无能为力,你看,为此我们一晚上都没睡呢。”他点了点自己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你的意思是?”秦愈有种不好的感觉问道。 严安正眼也不给秦愈一个,她高扬着头:“那自然是用那里的梳子换你们的线索。” “梳子还在那里吧。”秦愈消化了三秒钟,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严安点点头,葛鄞轻笑一声,她有些恼怒:“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主动来找你们提供线索,你还这个样子,爱要不要!” 葛鄞随意拍了拍腿上的灰:“听你们说完这些话,就已经很给脸了。” 秦愈愣住,不敢相信这句话是葛鄞说出来的,然后他就笑得眼睛下面的痣都颤动起来,道:“听见没?没拿到的东西来换我们赌命才拿到手的线索,你还没睡醒吧?” “你!一丘之貉!” 谢评也抬起手,严安就不敢再说话了,她走到一边,冲着柱子狠狠踹了几脚。 眼看这场谈判彻底没戏,谢评也并没打算放弃,他看上去丝毫没受影响:“好吧,如果秦先生还能见到郑彬,麻烦帮我带一句话。” “愿闻其详。” 谢评也狡黠笑着:“不管怎么相信他,还是要小心身边的人为好。” 秦愈不着痕迹地咬了咬牙:“你不如自己去见他。” 然后那只狐狸冷不丁抓上秦愈受伤的肩膀,他虽在笑,但眼里全是伪装成善意的寒光:“咱们也可以赌一下,谁先和他们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