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猫的报恩在线阅读 - 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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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节奏不是它所熟知的任何一种,灰尘出现了明显抖动,白华从扶手上跳下,好奇地凑到门前。

    “喵——”

    门外准备第二次敲门的手明显一顿,女人垂下眼,狠狠地开口。

    “还养了猫?!养这种东西,却不愿意欢迎我。”

    白华猝不及防接收到这样狠戾的语气,吓得尾巴僵直。

    女人走路的声音很清脆,即使是踩在水泥地上。白华不安地听着她在门口一臂之遥处徘徊、踱步,最后再次停在门前。

    她咯咯笑着自言自语,指甲轻轻划过门板:“小猫咪,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怜?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被丢弃。”

    “你当然不知道,”女人声音温柔,“不到那一天,不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大家谁都不会知道。”

    白华当时的第一感受是这人谁啊,如此深谙家猫心理,真知道它们最怕的是什么。没想到随后便目睹了它从未见过的脆弱的傅司,才晓得她一语成谶了。

    一开始是悲伤,它是一只猫,无法过多地形容自己的心情。接下来的几天白华越来越恐惧,且不知从何滋生,就好像一直以为自己是立于坚实的地面,一低头,发现不过是一块薄冰而已。

    这天的气氛格外不同,傅司跟着一个它认识的大婶走了。惊慌失措下白华以为这会是被抛弃的前兆,它顺着缝隙逃入了衣柜。

    可现在傅司哭了。白华背部柔顺的毛被稍稍打湿,它僵住了。

    傅司还穿着那身全黑的衣服,深深地埋下头,胸口因为哭泣而造成的震动难以掩饰,他全身都在抖。白华被摇得发晕,它仰起头,近乎于讨好地去舔舐傅司脸颊上划下的泪,想让他止住泪,重新变回那个不苟言笑却温柔的傅司。

    这怎么容易呢。傅司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13岁刚上中学的少年,逼迫着自己接受父母过世的消息和每个人的“节哀顺变”,他早就到了极限。白华的消失成了压塌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与愿违,傅司的泪水越来越多,白华有些不知所措。

    “喵……”

    傅司的手抓乱了它雪白的毛,白华睁着美丽的异色眼眸。

    它懵懂得不能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唯一清楚的是傅司不会抛弃它。

    仅仅这样就好了。

    那天过后傅司再度恢复成平日里的样子。一如既往的起床,上学,省下了吃早饭的过程,攒钱给白华买猫粮。

    毕竟他的亲小姨诚不我欺,告诉他仅供一个人,就真的是这个量。为了养活白华,他要省吃俭用。

    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傅司自己短点口粮,不算什么。

    他身边的同学忌惮与他说话,生怕他像块曲奇一样易碎,不敢再和他开玩笑了。如果必须有什么要说的,那也一定是小心翼翼。环境有些压抑,但白华很乖,它从前还会调皮捣蛋,现在无时无刻都是乖巧的。

    而且这份乖巧懂事并非装出来的,它是真的在关心傅司。白华不是一般的猫,它对人类的语言和情感格外敏感,这点与其他的猫不同。因此它在还是只奶猫的时候就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能活到现在成为傅司的家人实属不易。

    一直到傅司十六岁能出去打工,他和白华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那之前的日子,一人一猫在饥一顿饱一顿中度过。白华一直以为自己除了对人类贴近更深以外和其他的猫并无不同,直到某个契机的来临。

    夕阳西下时傅司放学回到家,十五岁,已经到了初中里的最高年级。课业繁忙加上营养不良,傅司没能抵御住寒流,头昏脑胀,只想倒在床上睡上一觉。

    两年间傅司的身高几乎没长,身形更加单薄,强撑着放下书包,给白华倒出今天份的猫粮。

    “小白,”傅司笑笑,“我有点累,去睡一会,不用担心我。”

    白华用头顶去蹭他的手心。

    傅司心底打算着略微眯一会儿,等缓过去这一段就起来。除去作业,他早上用了厨房做中午带饭的三明治,台面还没有收拾,这些都是要做的。

    结果他一睡过去就被梦魇住了,记不清具体梦见了什么,不过一定是有关于离别的。傅司睡着睡着浑身发冷,手臂无意识地环住身子,白华用身体贴紧他,想尽可能带来些热量,却是杯水车薪。

    情急之下它望见门后挂着的外套,白华咬住大衣一角,以猫爪辅助,跳跃了两下,外套被成功拽了下来。那外套的大小足以把白华包住裹上两圈,能把它叼到沙发上来,就已经到了白华的极限。

    它无比沮丧,然而傅司看着是真的很冷的样子。白华难受得难以言喻,它用力眨了眨眼,下一秒,却发现自己的视角改变了。

    “呀。”

    一开口,发出的竟然不是猫叫,而是小孩子的声音。

    第11章

    他大吃一惊。脚下动作不稳,向后仰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呜……”白华来不及注意摔出的疼痛,两手捂上自己的喉咙。等等,手?!

    他愣了。这分明是一双人类小孩子的手!

    白华保持着摔倒的动作坐在地上,就这样在自己身上一路摸索,到处都和小时候傅司的身体一模一样。除了头发,他把身后的头发拢到身前来,黑发非常长,几乎拖到地上,完全没有傅司和他所见过的其它男性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