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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平戎虽然还无法主动感知到精神场,可他不走运了这么多年,对于危机存有后天锻炼出的敏感:“我能做什么吗?” 顾江初:“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 卫平戎听懂这是要自己继续保持情绪稳定。 他不太习惯这种自己什么也不付出,全权依赖他人的感觉,此时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怕轻举妄动带来麻烦,遂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起手下的金属扶手,与顾江初一道看向前方外视屏。 顾江初的眼睛看似落在外视屏上,焦点却不聚在上方,他的感官与精神场融合到了一起,“看见”正在试探精神场的是一架小型机甲。 那台小机甲初看上去,和刚刚那些与他们交过火的机体没什么两样,但三百六十度绕着对方转一圈,就能发现对方的右侧装甲上有着一个区别于其他机体的图案,仿佛是机体主人自行给爱机做了装饰改造,多做了这么一道涂漆绘。 顾江初为那个图案皱起眉。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它。 精神场刚铺开时,顾江初一心三用,基本是卡着界限在调用精神力,扫描范围堪堪罩住整个战区,不敢再肆意扩散出去。 是那架冲入敌方队形自爆的教学机意外带给了他与图案相关的信息。 自爆的教学机不只走得轰烈,拉了周遭一圈轻型机垫背,它溅射出去的残片同样凶猛,像无数细小暗器般投掷出去,击打在了远近机体的装甲上。 通常来说,这样的残片撞击只会为正常运行的机甲带去一点震荡,如果机甲防护罩撑放及时,连震荡都不会有,会直接被弹开。 但邻近机体的防护罩恰好在抵御爆炸时已能量消耗得差不多,驾驶员也没把点残片撞击当回事,大概是预备留着能量另作他用,却不曾想,那几块残片就像孩子们玩的可上膛的儿童枪,那些玩具子弹乍看毫无威力,但要是直冲眼睛这类脆弱部位而去,也能致成不小损伤。 残片击穿了搭载在机体外侧的监测器保护屏障。 尽管驾驶员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判断失误,屏障再次被张开,但那一晃眼的时间,已足够让顾江初看清那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那是个数据采集器——他曾在殿堂研究所看过许多次的那种。 但与记忆中每个“假期学期”都可见的数据采集器相比,那个搭载在敌军机体上的又有些许不同。 采集器表面的特制殿堂标志不知被什么融了一半,然后以暗色的材料雕铸了半个机械爪上去,一眼望去,像是一只金属爪自殿堂内挣脱了出来。 眼下,那个附着在敌方小型机表面的图案,就和这个标志一模一样。 “还以为是单纯的想玩‘猫捉老鼠’,原来这里还藏着一局‘躲猫猫’。” 卫平戎看不见远方战场是什么情景,忽然听见顾江初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愣了愣,转头去看对方。 顾江初依旧是专注看着“前方”的模样,却像对他的扭头有所感应。 他持续“残害”副驾位扶手的手被轻轻拍了一下。 “确认能量储备与武器情况。”顾江初有条不紊地做出指令,“除去保留必备物资与核心模块外,卸载多余机体部分,最大化减轻机体质量,更新原始数据,调整极限速度设置,确认我们与‘光明号’之间的剩余距离,测算极限加速下的到达时间——以及,伊恩,再出来打个招呼,接下来这段路程你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了。” 听顾江初报出前述一长串指令时,卫平戎还以为这是安排给自己的事项,因为教学用机体还没有智能到能声控cao作的地步,他听得认认真真……直到顾江初最后喊了声“伊恩”。 先前进行实时视频链接,与那位成功就回了小婶的青年通讯时,卫平戎就从交流中得知,青年的名字是“伊恩”。 可对方不该是正在中央星上,守在小婶旁边么? “你好,卫先生。”丝毫没顾及机内另一位乘客是否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伊恩的声音就从机内广播里传了出来,随着他声音响起,顾江初刚才报出的一连串指令进入执行状态中。 在一连串机体内置发声系统播报的机械汇报声中,伊恩高仿真的声音辨识度极高,他一面cao作起各项作业运转,一面再次向卫平戎做了个相对完整些的自我介绍:“很抱歉给你带来一定惊吓,由于时间紧迫,之前那通自我介绍并不完整,我是江初的智能助手,曾任智能保护,与他之间是曾替他‘哔——’的交情。” 智能助手话说到一半时,不知为何混入了一声屏蔽长音,卫平戎不明所以,就听伊恩又说:“屏蔽内容因为已被江初加密,需要经由他授予权限才可说出,所以我只好用屏蔽音代替,对你造成理解困扰,十分抱歉。” 这通追加解释并不能让卫平戎了解到屏蔽音后的加密内容,但他了解到伊恩正在彬彬有礼的对自己道歉,立即摇头,表示没有关系,他尊重朋友的隐私,认为顾江初当然可以拥有秘密。 眼下形势还不容放松,顾江初陡然听见那声“哔”,意识到伊恩原本是准备说什么,眼角不合时宜的抽了抽。 自主权限太高就是这点不好,飞快调整数值设置的顾江初想,他都把那段内容设置为未经授权不可随意说出了,他家智能助手居然还能采取迂回方式,以极易引起他人误会的方式提起这桩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