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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中的洛颜予很快便接到了密信,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有些惊疑不定的望向从光。 从光那张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戏谑,“怎么,宣王殿下觉得是我做的?” 洛颜予一怔,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没这么想!” 从光笑了,揽过洛颜予捏了捏他的下巴,轻声道:“这事儿还真不是杂家做的,不过我倒是能猜出是谁干的。” “是谁?”洛颜予咬着指甲思索了一会儿,犹豫道:“是…是梅卿相吗?他自打从懿朝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儿了……” “管他是谁呢。”从光淡淡的笑了下,不以为意,“反正这人若是事成,那对我们来说就是借刀杀人了,若是他败了,也牵扯不到我们身上,上回陈廷的事儿恐怕已经让太子有了戒心,我们现在不宜动手,这个人这样横插一脚,正好可以混肴视听,无论如何都是对我们有利的。” 洛颜予有些许的不安,悄悄地捏着从光的一片衣角,挨近了些,小声道:“可太子殿下叫我派些人出去寻找王兄,那怎么办?” “无妨,派我的人出去便是。”从光亲了亲洛颜予的额头,意味深长的笑道:“偷懒耍滑这种事儿,他们可都最在行了。” 洛颜予沉默了一下,心里一瞬间有些不忍,但抬头看到从光的眼睛时,还是默然了,就如同往常一样乖巧的顺从了他。 …… 城郊祭天台,夜风呼啸,将火把吹得明明暗暗,橙黄的火舌摇曳着,照亮台子中央威武肃穆的三蟒盘柱雕像。 洛安歌曾经作为国君来过这里很多次,有时是为了祭天祭神,有时是求雨,为百姓祈福,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挟持至此, 他背靠着一根木桩坐着,双手被绳索捆在柱上,动弹不得。 洛安歌借着火光注视着不远处的梅陆之,那人正坐在台阶上,沉默不语的擦拭着手中的匕首,除了那双手,他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在黑夜中形成一道障影。 用干净的匕首了结他,可能是梅陆之能给予他作为君主的最后的尊重了。 洛安歌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两手在身后悄无声息的解着绳索,有些难,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也许能挣脱。 但是梅陆之已经起身,向他慢慢走来,手中的匕首闪着光,刺痛了洛安歌的眼睛。 他紧张的咽了咽,试图拖延时间,“陆之,你很恨我吗?所以才一定要让我死?” 这话问出来之后,他自己都有些寒心了。 两人一起长大,不可谓不亲厚,小时候梅陆之还曾救过他的命,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是要将这条命还给他了。 洛安歌闭上了眼,梅陆之的动作一滞,喉结僵硬的动了两下,他在洛安歌面前蹲下身,哑声道:“我不恨你,宵征,我只是不忍心你这样沦落下去。” 感觉冰凉的刀刃贴到了脖项上,洛安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紧接着自己予兮抟对被梅陆之抱住了,洛安歌惊诧的感觉到对方竟在亲吻自己! 洛安歌的脸色瞬间白了,声音哑了一下,“……陆,陆之?!” 他活了二十年了,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竟还存着这样的心思! 梅陆之的吻和慕轲截然不同,没有他那种长驱直入的霸道和强势,梅陆之只是轻柔的吻着他的脸颊,唇瓣摩挲着他的睫羽,非常的轻,好像在对待一件旷世难得的宝物一般。 可在这种温柔的吻之下,洛安歌从头到脚都是僵硬的,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惧意,梅陆之轻抚着他的后背,几乎是有些着魔的低语着:“别怕,别怕,宵征,我下手很快的,你不会感到痛苦的。” 洛安歌惊惧的睁大了眼睛,几乎能感觉到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在接近,一片冰凉。 梅陆之在最后终于吻住了他的嘴,仅仅是微微贴合了一下,便满足的叹息了一声,与他额头相抵着,真挚的许诺:“别怕,宵征,等你死了,我立刻就从这里跳下去,黄泉路上,谁也不会孤单的……” “陆之!”洛安歌猛地惊叫一声,梅陆之察觉不对,还没来急反应,就被人从背后一脚踢翻,手中的匕首一下子脱了手。 洛安歌只觉得脖子上疼了一下,紧接着便有湿热的东西涌了出来——那脱手的匕首划伤了他的脖项。 火把的光辉交映之下,慕轲只看见洛安歌脖子上一片鲜红,不由得大惊,赶忙蹲下身,掏出巾帕帮他包扎伤口,一边还要安慰他,“宵宵,别怕,我来了。” 洛安歌摇了摇头,“慕轲,我没事,只是划伤。” 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慕轲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嘴唇,低声道:“别说了。” 他利索的解开洛安歌手上的绳索,将他抱了起来。 那边梅陆之撑在地上吐了口血,缓了片刻才勉强站起身来。 刚才慕轲那一脚着实是下了杀意的,直接冲着他的心口狠狠的踢了过去,没有任何留情。 慕轲看了他一眼,示意身后的琅枫过来,然后将洛安歌交给了他。 洛安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犹豫再三,才小声的求道:“慕轲,我没伤着,你别……”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