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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试夹烟般用夹住刀身,将脖颈凑向刀尖,看着他道: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杀了我。” “哦?” 苏试微微一笑:“三个月后,我一定会比你强。” “你以为我会中这么简单的激将法吗?” “‘骄傲在败坏以先,狂心在跌倒之前。’”苏试侧着脸,微微点头道,“放过我,确实是太狂了。” 黑太子:“……” “十分钟。” 他收起刀道,“你只有十分钟。” 英军正在有组织地将市民们集中驱逐到市集广场上,在那里对意图反抗者进行屠杀,直到愤慨的人群变成温顺的绵羊,他们一共杀了三千多人。 然后,他们才开始劫掠的盛宴。 神庙的大门被砸开,骡马被牵进大理石光洁的大殿,一边大便一边往外拉着满载的金银圣杯宝石器具;年轻的女子和男童遭到肆意强煎;有人藏进地下室,有人无助而迷茫地登上小船,无依无靠地在小湖中心游荡……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鹿昂宛若一座熔炉…… 苏试最后看一眼这座城市,转身离开。 第三十二章 :偷窥 三个月后, 塞伦镇。 塞伦祭司院图书馆。 窗外阳光清明澈亮, 狭小的窗户却让室内昏淡,光线仿佛是游荡进来,只在窗口边徘徊着。 一列列排开的书架增加了这种深邃而迷离的幽暗感, 书架上陈放着一个个笨重的饰铜木箱, 里面锁着誊写的文稿诗抄——因为老鼠爱吃羊皮纸, 更为珍贵的书籍则被藏于地下室的某个秘密房间内。 苏试坐在橡木桌上,此时祭司们正在做祈祷功课, 图书室内中无人。 他面前摊放着几张裁剪粗糙的纸张, 一根簪在陶墨罐里的羽毛笔。 桌上还有一只鸽子在沿着桌沿走来走去, 一副玩走钢丝的神态。苏试看着手中新传来的信笺: “……‘血帐事件[1]’后, 王太子被赶出翡钻,但勃兰特派的恐怖统治,比之弗里西有过之而无不及,翡钻市民又重新倒向王太子,驱逐了勃兰特……” “近三个月来,黑太子攻城略地, 势如破竹。勃兰特欲与弗里西冰释前嫌, 相约会谈之际, 弗里西派杀手趁勃兰特公爵向王太子屈膝行礼时将其杀害, 据说脑浆洒了一地。小勃兰特公爵继位后, 发誓报仇, 向英王称臣, 与英结盟, 并与黑太一同攻取翡钻。人们都说是弗里西派执着于仇恨,才导致法兰西再度分裂……” 苏试不以为然:弗里西与勃兰特之间的仇恨,始于利益,又怎么会演绎出爱恨纠葛?所谓复仇,不过是一张用来在普通大众面前遮掩的华丽面具——既使自己的行为显得合情合理,甚至热血真情,又满足了人们对贵族生活的激情幻想。 “很快,王后便发布王室声明:查理王太子系其与情夫所生之私生子,并非王室血统。疯国王签下协定:王太子‘因可怕而邪恶的罪行’不能继承王位。王太子的身份一下子尴尬起来……” “我本来争取到在翡钻大学进修的机会,希望能成为下一任翡钻大主教,但现在不得不抛下一切,和支持王太子的兄弟们一起逃亡……我希望能够至少成为王太子的行宫祭司,那样我就能够接近王太子,可以更快地了解宫廷咨询。” 但她不免有些沮丧地道: “现在的情形对我们很不利……国王在签下协议没多久后就死了,翡钻落在贝德福德公爵手中,而勃兰特则在香瑙扶植了王后政权,法兰西国王的加冕之地黑兰德馨又是亲勃兰特一派。尽管弗里西派还有人支持王太子,但眼下只有神能为他加冕了。” 她说的是对的。 其实就算勃兰特用手段抹黑了法兰西王太子的继承身份,真正的贵族是不会被“王太子是私生子,王后给国王戴了绿帽子”这种谣言所糊弄的。 但勃兰特公爵让母亲来否定儿子的血统,虽很荒诞,杀伤力却很大。 日后哪怕王太子有实力登基,恐怕也难以洗清这份污点。 从一开始弗里西就赢不过勃兰特,两者最多旗鼓相当,现在再加一个英国,天秤会向哪方倾斜,不言而喻。 而法兰西国王加冕仪式,必须在十二贵族的见证下,在黑兰德馨神庙举行。 现在法兰西分裂,十二贵族彼此不合,余下的也中立观望,黑兰德馨又亲勃兰特派。 查理王太子通向王座之路可谓遍地荆棘,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作为国王硕果仅存的儿子,他是第一顺位王位继承人。 但现在国王已死,没有将王位传给他;王后又否认了他的合法继承权……名义上的路就差不多给堵死了。 那么这对白船来说,又有什么影响? “法兰西国王,乃所有尘世国王之王。” 从名义上来说,统领于各大法兰西领主之上的,只能是法兰西国王。 这也是为什么,前弗里西公爵和前勃兰特公爵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控制利列尔王室的原因。 同样的,白船团队如果想统一法兰西,也必须要借助“法兰西国王”的名义。 查理王太子哪怕是烂泥,他们就是糊也要把他糊墙上。 而现在查理王太子是一手烂牌,眼见就要满盘皆输了。 西莉说的对,只有神能为他加冕。 一张新的信笺凝聚漂浮在苏试眼前,在意识的cao控下,信笺上从左到右地闪现文字。苏试回复西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