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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入唇舌,冰凉沁甜,沈观脑子里嗡的一声,最后一丝清明散尽。痛楚似乎找到了可诉说之处,萧宁身上微凉,正解了他的灼热之意。沈观本能地挺起细腰,紧紧贴住萧宁,舌尖匆忙追逐去寻找那所剩无几的清凉。 萧宁眼神暗了些许,一手扣住了沈观窄瘦的腰身,一手抚在他脑后,加深了唇舌间的缠绵。两人衣襟早已松散,沈观急切地贴了上去,眼角殷红沾泪,染血的指尖在萧宁背上抹出道道红痕。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沈观翻身而上,主动跨坐萧宁腰间…… …… 临近天明,两人一宿未眠,不知交泄几回,只留一榻狼藉和满室苦麝香。 老周白天抱着念念来探望沈观,昨夜折腾出的满室狼藉已被萧宁收拾妥当。沈观还在床上昏睡,苍白又安静。 萧宁把念念放在膝头,轻声把昨夜的事三言两语说给了老周听。 老周端着杯子,一口水不上不下地含在嘴里,半晌才咽了下去,一言难尽的模样:“鬼面花是有瘾的,你这回纵他沉沦情|欲,他下次再发作,你还得候着。” 萧宁抬眸看了老周一眼,冷声道:“那又如何,他本就是我的人。” 老周看了眼里屋睡得昏沉的人,皱起眉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是伸手揉了揉念念柔软的额发,叹了口气。 沈观醒来的时候,老周已经牵着念念的小手走了,萧宁正坐在床头守着他。 “这……是哪?”沈观声音略显沙哑,浑身虚弱无力,侧过头茫然地看了眼坐在床边的人。 萧宁眉目锋利冷峻,薄唇抿成严肃的模样,只有眼底隐约带着疲惫。落在沈观眼里,却是一片茫然的陌生。 “睡傻了?”萧宁瞪了他一眼,却意外的在沈观眼中看到小心翼翼藏好的慌乱。萧宁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掌心下一片微烫,该是有些低热,但却不至于烧糊涂的。 “你是谁?”沈观撑着要坐起来,昨夜一宿折腾,他若能坐的起来才怪。身下钝痛和腰间酸软,让沈观再度白了脸。 “沈观。”萧宁微愠,语气冷然,警告他不要再耍花样。 沈观脸色一变,不顾身上痛楚,挣扎着半坐起身,退至墙角,半晌才开口道:“你是天衣府的人?”若非是天衣府的人,怎会知他真名。 萧宁神色变换,心沉了下去,沈观不会同他这样胡闹。他盯着缩在墙角的人,伸手捏住沈观清瘦的下颌,强迫他抬起脸来。 “你以为你是谁,沈云阶?” 沈观脸色雪白,却强作冷静道:“是师尊让你来的?” 萧宁彻底沉默了,眼前的沈观似乎忘记了更多的事情,他取出贴身藏好的玉符,给沈观看。 沈观眼中的疑虑彻底消失,死水般沉寂。天衣府的飞玉令,见令如见府主。 “师尊有何指示?” 萧宁垂眸看了眼沈观,道:“你中毒了,留在此处养伤,毒清之前不得离开。” 沈观蓦地抬头,毫无血色的唇微微翕动,良久才低声道:“我这样离开王府,若是世子找不到我……” 萧宁心间钝痛,神情愈发冷厉道:“无需你担心,外面自有对策。” 沈观扶住额头,脑中隐隐作痛,他实在想不清为何自己好端端会中毒,但这些他都无暇去想,如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是少爷找不到他,定然会着急。眼前人不可信,他得想办法逃出去,回王府一趟。 沈观身体虚弱,又被萧宁强迫着灌了一碗药,脑中一片混沌昏沉,撑不住睡了过去。萧宁趁他睡着,回到家中,找到了老周。 老周正在任劳任怨地给俩孩子洗衣服,看到萧宁也是一惊,道:“怎么了?” “你问我?”萧宁冷笑一声,“他好像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老周用湿漉漉的手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道:“倒也有可能,鬼面花毒本就会使人神志不清,他如今或许将记忆停留在他心里所惦念的时候。” 萧宁眼中已经布满红血丝,显得颓丧可怖。老周于心不忍,劝道:“你不必烦忧,待他熬过几回毒发,脑子自然就清醒了。眼下他是个什么状况?连你都不记得了?” 萧宁抬眸看了眼老周,神情苍凉,缓缓转身离去。沈观如今已经不记得他了,但却还记得谢筠意。沈观的记忆似乎回到了那年,还在王府的时候…… 医馆的门虚掩着,被风吹得吱呀作响。萧宁脚下一顿,猛地推门进去,屋里空无一人,沈观走了。伤口未愈,鬼面花的毒随时有可能再发作,他就这样一个人跑了出去。 萧宁心跳如擂,脑子里一片空白,踉跄跑出去。那年雨歇,他飞奔在街头巷尾,却寻不到沈云阶的绝望再次浮现心头。万幸的是,这次沈观并未走远,他在空荡荡的废弃巷口踟蹰,似乎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萧宁从后面一把将他按在粗粝地墙壁上,灼热的喘息喷洒在沈观脸上。愤怒和心底的后怕让他几乎想掐死沈观,他质问道:“你想逃?” 沈观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拉住萧宁的袖口,道:“我不逃,你让我回王府看一眼,我看一眼就走。” 萧宁怔怔看着沈观捏住他一片衣角,眼里满是乞求。半晌,他低头苦笑起来,抬眸看向沈观,道:“没有王府了。” 沈观愣住,忽然攥住萧宁手腕,厉声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