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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星一惊而醒,遍体都是冷汗,急促地喘息着,心怦怦乱跳。 夕阳斜射入窗,暗淡而金黄的颜色笼罩着房间,静谧而安宁。 怔了片刻,柳星才想起,自己怎么大白天就睡着了,而且这分明不是自己的房间…… 旖旎缠绵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柳星霎时面红似血,明明是来吵架的,谁知吵着吵着,居然糊里糊涂就跟庄严吵到床上去了,一时羞愧难当,慌忙起身穿衣欲走。 才一转动,身子便觉酸疼难当,这才发现雪白的肌肤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瘀痕,下体更是疼痛不已。虽然伤处都已涂了一层薄薄的清凉药膏,可是略一动作,就痛得要命。 该死的蛮牛,就知道使蛮力,也不顾人死活,早知道就…… 就怎样呢?不管如何解释,已经成了事实的,再也不可否认。 自己喜欢的人是罗大哥,为什么,却又放纵自己沉溺在庄严的柔情中? 再也没脸面去面对罗大哥了…… 柳星羞惭无地,套上衣服,瞅见外面无人,忍着痛,一道烟逃出。 躲躲闪闪做贼一般蹭进龙骧将军府,急急忙忙溜向自己的房间。 刚踏上房门,只听罗文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瞬间,柳星心都快停跳了,浑身的血都冲上了脸。 不能让罗大哥知道,太丢人了…… 极度慌乱之下,逃也似的冲进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一头钻上床,用锦被没头没脑地裹住自己,像个鸵鸟一样,再不肯出来。 没脸见人了…… 心中羞窘之极,眼泪不禁簌簌而下,万分怨恨自己。 锦被被轻轻掀开,一只温柔的手拭着柳星脸上的泪水:“你看你,又哭,就快是一镇之主的人,动不动淌眼抹泪的,以后怎么服众?” “别看我,罗大哥……”柳星急得又往锦被里钻。 罗文琪狡黠地一笑:“是不是庄严那浑小子欺负你?好,我立刻拿下他,痛打一顿给你出气。” 柳星吓了一跳,急急伸出头嚷:“没有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一眼瞧见罗文琪促狭的笑容,才知道上了当,只羞得恨不能立刻凭空消失。 罗文琪叹了口气:“庄严是该好好痛打,这个没轻重的家伙,弄得你脖颈里全是红印,幸好是晚饭时间,府内人少,要是让人瞧见了还得了?我拿了冰麝生肌膏来,临睡前记得擦。” 柳星如中雷击,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罗大哥,我……” 罗文琪手指轻点在他唇上,“傻孩子,别责怪自己,发生了,就去面对。如果是对的,就坚持,懂吗?” 柳星深深地垂下头:“我……我是不是非常坏?明明心里喜欢你,可是又跟庄严……” 罗文琪笑出了声,“真是个小傻瓜,你跟庄严相处几年,经常赌气吵架,心里其实在乎他,只是不承认而已。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总觉得我有恩于你,想要报恩,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所以想着以情报恩……” 柳星茫然若失,心中的迷雾似被拨开了一条缝,隐隐看到了什么。 罗文琪含笑捏着柳星吹弹欲破的脸蛋:“我们同病相怜,相依为命,皆是手足之情,你只是分辨不清罢了。若不然,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对我,可曾像对庄严那样,又是气来又是恨的?” 柳星大窘,红晕满颊,更显秀丽无双。 这等风姿,就是罗文琪看了也觉惊艳,忍不住叹道:“你这模样儿万中无一,只可惜便宜了庄严那头夯牛,一点不知爱怜,胡乱折腾人……下次他再敢这样待你,我绝对饶不了他。” “罗大哥别取笑我了……”柳星已是无地自容。 见他如此羞惭,罗文琪便不再逗笑,取来药膏,细心地替他擦。 沉默片刻,柳星忽又道:“可我现在这样,其他人会更加瞧我不起,定然笑我不知廉耻,媚惑勾引什么的……” 罗文琪手一颤,险些失手跌了药膏,心中浪潮汹涌,直欲冲出胸膛。 柳星一语既出,便自大悔,抱住了罗文琪:“对不住,罗大哥,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 罗文琪反手搂住柳星的肩,淡淡一笑,“在那些正人君子的眼中,你我都是这等人,今生也休想翻身了。人生在世,只求问心无愧就好,何须管他人怎样评论?柳星,你记住,人是为自己活的,不是为世俗礼教活的,只要能觅得一知己良伴,终生相守,幸福到老,根本不必理会别人。” “是!”柳星心中喜悦莫名,眼中亮起了光芒,有罗大哥这番话,他不会再惧怕世间任何人了。 罗文琪点点柳星的鼻子,眸光尽是宠爱:“过两天你就要上任,这几日便好生留在房中休息,上任时可别闹出笑话来。” “再拖几天好不好?我舍不下你。” “你是舍不下庄严吧?” 柳星含嗔佯怨:“罗大哥,都是你,把我推给庄严,这会儿得空看笑话……” 正在嬉闹,忽听庄严在门外道:“罗将军,黑沙镇急报。” “说曹cao,曹cao就到。”罗文琪一笑,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庄严便挤了进来,一双眼睛咕噜噜直盯向床上的柳星,竟连行礼也忘了。 柳星大羞,忙躲入被中,心中自是将庄严骂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