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战士们在连长的带领下如同猛虎出闸，朝着苏军阵地扑去。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二日，东北野战军第三、第四兵团奋起反击对苏联第七步兵军阵地发起了进攻，这个日子，在原有历史是辽沈战役胜利结束的日子，而现在则是我军对苏联发起反击战的第一天，也是自尼布楚条约签订之后第一次对苏联本土发起进攻，准确的说是中国军队对被苏联侵占的一百四十四万国土的收复之战！

    “什么？中共对苏联边境发起进攻了？”老蒋在南京总统府震惊说道。

    “什么？中共对我们发起进攻了？”斯大林在克林姆林宫同样震惊说道。

    杜鲁门在白宫同样惊讶说道：“什么？中共还是发起进攻了？”

    这个时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投向了西柏坡，他们都对中共如此强硬决定感到了震惊。

    主席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焦灼，他安然抽着烟在看着《朱元璋传》。周副主席拿着电报进来说道：“主席，东野电报，战事很顺利，我第三兵团于半个小时前成功突入苏军边境，先正在扩大战果！第四兵团已经全面包围了苏军第76步兵师以及第86步兵军残部，共四万多人。”

    主席露出笑容，接着他又带有愁意问道：“满洲里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周副主席严肃说道：“一个小时前，独立师发回电报，电报上说他们将誓死与满洲里共存亡！现在东野西进兵团离满洲里还有不足七十里，只要独立师再能坚持二天，不，一天，只要还有一天的时间，就能解围！”

    主席不满说道：“不行，速度必须加快！不仅仅解围，还必须把入侵的苏军全部消灭，我要让斯大林知道我们中国军队是有实力、有信心击退任何一切敌人的，以前在哈尔滨，我们那是因为大局考虑作出了退让，现在我们不可能退步，我们不能把当初的退让当作是软弱！斯大林要是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谈判桌上谈不拢，那么就真刀真枪谈！一切拿事实说话！”

    “好的，我立即把主席的意思告诉林刚，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打好这一仗！”

    “嗯，告诉林刚，抓住机会尽可能消灭苏联军队，不必要在乎多少地盘，我们只要人，苏联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地广人稀，人口不足就是他们最大的软肋，要斯大林投鼠忌器！”

    “好，我这就去传达。”

    “等等，王明他们有什么情况？”

    “他们正在串联，他们还是心不死，他们现在抓住一切机会在宣扬苏共的功绩，言词里极大批评独立师在满洲里的行动！”

    “呵呵，随他们去，我相信同志们心里都有一杆秤，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一名真正中国人该有的立场！““呵呵，是啊！那么没什么事，我这就去发报了！”

    “嗯！”周副主席离开主席住所后，主席冷笑说道：“与天斗那是不智，与人斗那是其乐无穷啊！”接着主席淡淡又说道：“蚱蜢而已！”

    东野司令部。高山，这位瘦高个带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他迈步走进了作战室。他看到林刚、罗恒、刘亚都在，他上前招呼道：“大家都在啊！”

    罗恒倒是回答道：“嗯，你来了啊，坐，有什么事吗？”

    高山作为东北野战军第一政委，他在东野的威望很奇怪，在军队中并没有第二政委罗恒大多少，但是在地方上高山的威望却很高，高山主管整个东北地方政务。他同样是党内著名的亲苏派之一。

    所以林刚等人对高山的态度也丝毫不奇怪了。高山脸上仿佛记起来什么似得，他说道：“哦，现在各地政府刚刚建立起来，这百姓刚刚过上安稳日子。。。。。。”

    他话还没说完，林刚不耐烦说道：“这是你的事情，我只管军务，军队上的事情我负责，地方上的事务你负责！”

    他丝毫不顾及高山的略显僵硬的脸色，他接着说道：“和苏开战，这已经是共识，已经是中央同意并下达执行的命令，我不希望还有同志在这个方面还有什么看法？在其他地方可以，在这里不行！我是司令员！”

    高山低吼道：“可我也是政委！我有权力知道军事行动步骤！”

    林刚不屑说道：“我是司令兼政委，你只不过是第一副政委，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不服，你可以向中央反映！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你！你！”高山怒气勃发忽的站了起来，他指着林刚，他还是没有接着往下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台球案不是蠢蛋，他知道在军队里林刚就是一言堂，他的威望无与伦比，不是这个文职所能抗衡的！继续这样闹下去于事无补，反而还会继续被林刚奚落，让罗恒、刘亚看笑话。他虎着脸快步离开了作战室。

    第四十四章危险

    在高山离开有一会儿后，罗恒方才打破作战室短暂的寂静，他沉声说道：“这样不好吧，这样不利于团结同志啊，这让中央知道了影响不好！”

    刘亚则是说道：“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何谓重何谓轻！”

    林刚冷冷一笑，他淡淡说道：“什么都是假的，最主要的是他突出他二把手的位置，他这个人思想很有问题，我看还是很有必要向上级建议，调离这位同志目前的工作职务！”

    罗恒略一思索后说道：“高山同志毕竟处理地方事务上是很有经验的同志，这是我们都比不上的，就连陈云同志都说高山同志统筹布局方面很有眼光和胆识，远在他之上啊！我看还是必须慎重。”

    林刚对罗恒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他漠然说道：“告诉彭真同志，让他政治部要秉持公道，公道二字，自己要有原则！”

    罗恒淡然一笑，他说道：“这倒是可以保证，彭真同志思想觉悟不比我们差，他对领会中央精神很有一套，我们完全可以放心！我们这里根本不会和张国焘当初那样肃反扩大化！”

    林刚没有再说什么，他接着继续看向军事地图上敌我态势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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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子弹了！”“没子弹了！”阵地上战士们先后惊呼道。

    陈飞尘冷峻脸庞上丝毫没有变化，他一边继续开动着重机枪，他一边说道：“准备手榴弹，没有的，上刺刀！隐蔽好，等我命令！”

    苏联这次已经是第十二次冲锋，一天里最后一次冲锋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阵地前横七竖八躺着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燃烧的木桩点亮了整个阵地。

    陈飞尘现在低喃说道：“援军为什么还没有到？按理说应该到了？”接着他对着董成说道：“立即给我向野司询问援军现在到哪儿了？”

    “是！”

    董成刚离开没有几步，一发发炮弹再次光临阵地，猛烈的爆炸让董成只能扑倒在地上躲避轰炸，泥土很快覆盖了董成。

    当董成抬起头想继续前往电台所在地的时候，他发现原先电台所在地此刻已经被轰蹋了，说是轰蹋其实是差不多被抹掉了。肯定是五发炮弹先后命中，否则不会如此。

    董成知道坏了，他立刻冲向了电台所在地，他想看看电台是否安好？尽管他都知道这是奢望。

    “投弹！”陈飞尘在苏联离阵地不足三十米时候果断下令战士们投手榴弹，他和阵地上所剩不多的机枪则是一起开火，子弹如同催命的阎王奔向苏军战士。

    苏军立刻发出了惨呼，苏军进攻立刻被遏制，苏军战士都扑倒在地举起枪还击。在进过短暂对射之后，苏军的督战队再次发挥作用，苏军战士再次鼓起勇气向着陈飞尘所在的阵地发起进攻！

    苏军的大小火力竭尽全力射向中共阵地，他们就是要压制中共的火力，保证自己的战士冲向阵地。

    “上刺刀！”

    苏军慢慢靠近了阵地，他们都发现阵地上已经没有子弹射出了，他们知道中共军队没有子弹了！他们但是都还有顾忌，他们是被打怕了，他们都在警觉看着阵地，他们生怕又会钻出敢死队。

    十米，九米，八米。。。。。一米，还是没有中共战士冲出，苏军战士胆气为之一壮，他们都不由自主发出了呼喊声：“乌拉！”

    接着苏军战士一窝蜂冲进了阵地，当苏军冲进去后，他们发现了阵地上不是没有敌人，敌人如同雨后春笋纷纷冒出，他们拿着上刺刀的步枪朝着苏军冲去，他们个个不吭声猛虎般杀去。

    立刻阵地上你死我活的白刃战开始了。

    一个中共士兵倒下了，又一个，又一个，一个个中共士兵倒下，这本应该高兴的事情，可是苏军战士却没有人高兴起来，一名名敌人是倒下了，可是都是三倍以上的代价来换取的，这个谁能高兴？

    就在这个时候，敢死队出现了，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中共士兵这个时候却突然活了过来，他们竟然冒着丝丝青烟冲了过来，他们竟然都是重伤员，都是伤员！这是被冲来的苏军第一个感觉，下一秒是惊恐！不得不让人惊恐！他们都是从地狱冲出来的魔鬼！索命的魔鬼！

    此即彼伏的爆炸声响起，一批批苏军战士倒下，不甘倒下。死去的这些苏军士兵们都不会相信为什么还会有如此不怕死的敌人？或许他们到下面才会问，才会知道。

    四名苏军士兵朝着一名浑身是血的中共军官慢慢围上，他们都有点胆颤心惊，这个眼前的杀神已经杀了不少于十名自己的战友同志，所幸这个敌人也被刺了三刀，终于可以干掉这个杀神了，至于俘虏他们是不敢想也不会想，这样的敌人部队，这样不怕死的敌人部队，怎么会留着性命让自己俘虏呢？

    陈飞尘感觉自己实在没有力气了，他不想被俘虏，他真的希望自己还有手榴弹，这样就可以和敌人同归于尽，陈飞尘看着夜空，他这个时候想到的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就是让中国收复蒙古的么？是改变接下去的历史么？那么自己的使命是不是已经完成了？是不是自己可以安心离开了？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到后世了？可是自己不甘心啊？如果自己能活下去，能挺过这个难关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继续为国家统一贡献自己的力量？为什么？！为什么？

    陈飞尘突然大声喊道：“老天待我我不公啊！不公啊！为什么？为什么？”

    四名苏军士兵被陈飞尘这么一喊吓了一大跳，他们都手抖举着枪瞄着陈飞尘，可是渐渐这个敌人又没有什么动静了，他们四个彼此互看了一眼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再次慢慢靠近陈飞尘。

    陈飞尘看着这四名敌人，他被硝烟熏黑的脸上露出嘲讽笑容，他说道：“老毛子，狗日的，要是上天再给我机会，我一定要把故土全部收复，我要百倍千倍讨回来！”

    第四十五章 军人的职责

    就在苏联士兵马上靠近陈飞尘的时候，陈飞尘猛地站起来，他向拿起步枪砸敌人，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他站起来又很快倒下，陈飞尘终于死心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啪啪几声，四名苏军士兵应声倒下，陈飞尘猛地张开了双眼，他看到四道人影冲了过来，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师长，我来晚了。”

    是，董成，陈飞尘被董成扶起，陈飞尘问道：“阵地上情况怎么样了？”

    董成说道：“师长，阵地还在！”

    “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人，都在这了！”

    “什么？！”陈飞尘震惊了，他缓缓看着眼前这四人，陈飞尘缓缓说道：“他们都是好样的，他们都是英雄，他们死的其所！他们无愧这身军服！”

    董成等四名战士都低下头，陈飞尘看着说道：“都做什么？你们都低着头做什么？他们不会白死！敌人将百倍偿还，他们的死是用敌人几倍的代价换得的，他们都不是孬种！我有你们这样的部下，我很荣幸！”

    董成四人听了都抬起头，他们挺着胸，他们眼眶里的泪珠慢慢流下，顺着脸颊流淌着。陈飞尘说道：“我们走，我们立刻回到第二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上去，我们在那里继续打老毛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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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茵琴科真的愣住了，他缓缓放下望远镜，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营就这么完蛋了，这已经是第十二次冲锋了，第十二次，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自己单单这一面进攻就损失了一个团，一个团就这么消失了，敌人，这敌人到底是谁？我一定要看看！我一定要知道敌方将领是谁！

    约瑟夫何尝不是震惊，他虽然已经是败军之将，他虽然已经品尝到敌人的厉害，可是这个时候敌人爆发出的战斗力，尤其是那种舍我其谁忘我的精神更加可怕！

    柳茵琴科无奈转过身，他说道：“让战士们休息，三个小时候后继续进攻！”仗打到这个份上，什么战术都无关紧要，这是比拼战士的战斗力以及意志力，中共的战士意志力确实出类拔萃，自己不如，不如啊！

    “你说什么？！师长身负重伤已经退到第二道防线了？马上派人去看看，我要知道详细情况！”豪尔对于这个结果是出乎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如此激烈战斗，或许死亡牺牲才是最合理的结果！四面被围，敌人几倍与我，活下去只能寄希望于老天是否帮忙了。

    部下接令火速离开后，豪尔喃喃说道：“或许下面就该轮到我了！死去的同志都一路走好，都等着我！”

    接着他脸色一正，他收拾起刚才寞落的心情，他大声吼道：“都打起精神来，死我同意，但是死前谁要是不拉四五个垫背，我可是不同意，都听明白了没有？！”

    “是！”战士们都大声回答道。

    整个西面第一道防线上士气再次高涨，战士们都一扫疲劳，他们个个焕发出从未有的精神，他们都积极开始谋划该如何杀敌！

    三个小时候后，满洲里四面再次响起了炮声，火光再次在中共阵地上亮起！满洲里再次陷入震动着。

    北面第一道阵线很快就被突破，苏军战士都精神一振，他们是第一批突破中共把手的一线阵地，他们士气都高涨了不少，他们都个个飞快朝着城里冲去。

    当靠近第二道防线的时候，雨点般的子弹把前进的苏军打下了一批又一批，苏军再次停下脚步。炮击终于光临这道防线。战斗开始了。

    仿佛看到了希望，柳茵琴科在知道北面阵线被突破后，他立即把手里的机动部队，一个团全部投入，加大攻击力度。于此同时，苏军空军部队夜间也开始进行了轰炸，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到苏军如何的急迫。

    陈飞尘上衣已经不翼而飞，前胸被纱布包住了，他上身重新披上了一件军大衣。他脸色苍白坐在临时指挥部里，原先的指挥部早就被轰蹋了。

    董成一动不动站在一边，他是再也不会离开陈飞尘半步，看到师长身负重伤他是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这是自己作为警卫员的失职。幸亏师长没有就此牺牲，否则自己就是万死莫赎，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陈飞尘对着董成说道：“董成，把我抬到战士们后面，我哪怕不能和他们一起战斗了，但是我必须要和他们在一起，我要看着他们，我要与他们共存亡！”

    董成看到陈飞尘神色是如此的坚定，他明白自己师长一但决定那就无法更改。他只能照办、执行。

    在第二道防线上，在离战士们不到十米的地方，陈飞尘安然就坐，孤零零的坐着，他的目光深邃而又坚定目视着前方。在他前面，战士们奋不顾身拼死一战，陈飞尘甚至看到了战士们是如何牺牲，是如何闭上眼睛。

    炮弹在他不远处爆炸，可是陈飞尘依然如故，流弹纷纷在他周边划过，陈飞尘依旧坐着，脸色苍白，身体依旧挺拔，只有从他双手颤抖中可以知道他这是在坚持，他在坚持自己不能昏睡过去。

    董成已经参加了战斗，他在战斗空隙中振臂大声喊道：“同志们，大家都看看，师长就在我们后面，他还在和我们一起，他还在我们身边！他在看着我们，师长杀敌的重任就看我们的了！有我无敌，有敌无我！决死一战！”

    “有我无敌，有敌无我，决死一战！”战士们看着师长的身姿，他们都轰然响应道。

    陈飞尘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拿着三团旗帜，他坐着，他看着，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平静，他此刻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终于知道什么叫舍生忘死，什么叫军人的职责！

    第四十六章 我要活的

    38军113师师长肖华他率领着增援的部队已经赶到离满洲里不足十公里的地带，可就是这不足十公里的地方被拖住了脚步，苏军在这里部署了一个步兵军进行了拦截，准确的说是两军相遇，肖华所部仓促应战，幸亏114师以及115师并没有相隔多远，在交战一个小时后赶到战场，彻底压制住了苏军。

    可是苏军依靠火力优势成功站住了脚，于是38军与苏军第53军陷入相持。军长尚为忠亲自指挥部队进行了全体冲锋，大炮时刻不停往苏军阵地倾泻，可是还是没有能突破苏军阻击阵地。

    接着，50军赶到战场，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这不能责怪50军，而是50军把汽车等运输车辆借出了三分之一给38军，他们能现在这个时候赶到已经是拼命了。

    尚为忠对着50军军长郭思忠说道：“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郭思忠毫不含糊说道：“这些客气话别说了，现在怎么样？该怎么拔出这个钉子？有什么成熟的计划没有？”

    尚为忠随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他说道：“我打算集中我们所有的大炮集中使用，轰其一点，以点破面！你们50军迂回侧击，如苏军后撤，那么就追击，如果就地阻击，那么你部必须即刻发动进攻！我们必须尽快击溃这股敌人！”